“学校的作品。”

“出去喝一杯吗？”赫尘略带尴尬的提议，努力伪装出自然的氛围。两人一起下楼，出去外面街上走走，顺便找家吃晚餐的地方，路上赫尘侧过头看着Rihard说，“上次我那么走了，一点做哥的样子都没有，怂到让自己羞愧，所以今天想主动约你，挽回一些面子，顺便聊聊上次我们没有谈完的事情。”

“打算接受我了吗？”

“你真的喜欢男生吗？”

“嗯，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Rihard有点调皮的故意反问。

“那天你是故意的吧？你根本对我没那种想法，只是想看看我的态度。”

Rihard想了会故意反驳问，“为什么这么想？觉得自己魅力不够吗？”

赫尘一脸崩溃了的样子，无语的忍着笑，用手捂下脸说，“不要闹我，我最近的人生已经糟糕到难以面对，你别逼疯我，很早之前你问我，如果朋友里面有这样的人我会是什么想法，那时候就是在试探我吧？”Rihard沉默的看着前方的路，维持着冷静和高傲没回答，但是对赫尘的问题有些动摇了，面对自己熟悉的人，不清楚怎么表达真实的想法才好，赫尘在旁边温和的试探的问，“对我那时的说法失望了？”

“失望倒不至于，毕竟正常人都是这种看法，我这样的人，倒胃口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点意外，如果是普通朋友，大概我会厌恶，但我们之间不是会因为这样事而一拍两散的关系。”赫尘温和而认真的说，Rihard其实不相信，但是没说什么，以赫尘对Rihard的了解，看得出Rihard不信，于是继续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会不了解你会欺骗你吗？蔡晴去世后，我看见你一个人待着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心疼，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自内心的把你当亲弟弟看待，这些年我也一直想尽力这么做，虽然有不称职的地方，但我不希望你对我们之间的情谊有所失望和寒心，所以请相信我，如果你在因为那天晚上我躲开的事生气，现在我让你补亲没成的那一下，其实你亲我，我真的觉得挺可爱的。”赫尘说着撒娇的把脸向Rihard凑过去，可爱的鼓起腮，完全是哄Rihard的态度，路人经过不免看一眼，赫尘一点都不在意，对这个弟弟可以说是宠上天。

Rihard推了赫尘一下，嫌弃又忍不住笑了说，“有你这样的哥哥吗？一点正经和端庄的样子都没有，我确实是闹你而已，你别误会，我有交往的人。”

“我就知道，臭小子，整天只知道耍哥哥玩。”赫尘生气又宠溺的抱怨，打了Rihard后脑勺一下，随后又问，“我认识的人吗？”

“没交往的时候，跟我一起出来见过几次，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你身边的朋友…”赫尘想了一下说，“我没觉得你跟谁是这种感情。”

“这几年没有一起出来了，不想万一不经意间露出什么端倪，被别人揣测。”

“所以说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

“…初中同学，不过正式在一起是近几年的事，高一升高二的时候。”

“你现在才多大，早恋！”赫尘开玩笑的嗔怪。

Rihard无语的笑了看了赫尘一眼，但是知道赫尘没有反感，心里还是很开心，彼此之间算是打开了这个心结，哥们的击掌撞了下拳头，Rihard终于放下傲娇，诚挚的表露心思，“虽然我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赫尘、南赫尘的叫你，但是在我心里你确实是我哥永远是我哥，所以我才会想让你知道，只不过选择这样的方式…是因为…”

“你用什么方式告诉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我知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不信你还能信谁呢？你是我亲哥啊。”Rihard可爱又温和的笑着说。

“只是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说不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毕竟是一条相对来说不同寻常的路，所以没办法给你什么建议，但是只要你需要帮助需要倾诉，我都会尽心尽力而为，不过我希望你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怎么做。”

“我自己清楚，或许我和他两个人都清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身边人去接受，所以选择不公开不表态，但是我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一份认真的感情，不可能永远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尤其是身边的家人和朋友，总有一天要摊开来面对。”

“你能这么想这么说，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证明你和对方都在认真的对待并经营这份感情，而且可以成熟的考虑这么多事，是很多你这个年纪的正常交往的男女情侣都做不到的，所以听到这些话，我心里突然觉得很钦佩。”

“根本不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太怪异太难以接受，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你选择这条路，会有自己的道理和坚持，但或许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更多人，一个人是否优秀或者一份感情是否值得尊重，不在于你喜欢的人的性别，而在于你是用一种什么态度对待自己的人生，你们在一起给彼此带去的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影响，我想如果你们的态度是正确的，互相的影响是正面的，其他人总有一天会真诚的欣然的接受，或许这一天会比普通情侣迎来的晚一点，但对的事、美好的事，只要会发生不要害怕它迟来。”Rihard看了赫尘一眼，意外但是欣慰的笑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哥哥会如此认真的说出这番话，赫尘轻轻捏了Rihard肩膀一下说，“虽然我没资格对你说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进去几句，做哥哥的不希望你心里有伤，我会不好受。”

“知道了，我确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我知道，虽然你平时像个不懂事的小少爷，但是心里考虑的很多，许多事我相信你心里都懂，所以我就不唠叨了，你说你们一起出来过，但我真的不太记得了，你可以告诉我一点对方的信息吗？”赫尘耍无赖的央求弟弟。

“奚明宣，有印象吗？”Rihard看向赫尘问，赫尘想了一下，“本身他不是喜欢在圈子里玩的类型，我们交往之后几乎没在社交场合同框过，只是偶尔私下跟几个要好的朋友会一起出去，基本上都是在公园玩滑板或者吃个饭之类的。”

“我真的记得这孩子，因为小时候好像很乖很好看的样子。”

听赫尘这么说，Rihard马上略带醋意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点头承认，“是啦。”

“不用吃醋，我喜欢女生，我唯一可以接受的男生就是你，但你又不喜欢我。”赫尘开玩笑的说，把Rihard逗得无奈笑了，随后认真点说，“有机会可以一起见个面，我保证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如果你们是认真在一起，我会待他像弟弟一样。”

“嗯，谢谢，哥。”Rihard乖乖的点头答应，赫尘宠溺又无奈摸Rihard头一下，两人一起去酒吧喝酒，Rihard终于露出明媚的笑容说，“我请你。”

“那我不客气了，我确实需要喝一杯镇定一下。”

Rihard跟赫尘喝完酒之后就分开了，自己坐车回家，到家后一个人待了一会，意外的发消息给伽卿问，“如果要你和身边人坦白恋情，你会选择什么方式？”之所以联系伽卿，因为两人早就看透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可以隔着薄纱谈心，获得犹如掩耳盗铃般的心安，等待伽卿回复的时间，从床头的抽屉里找了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去客厅，每个表面看起来干净得没有污点的人，背后可能都有自己的释压方式。

“我用了相当差劲的方式，让所有人议论纷纷，身边人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过一会伽卿回复，言下之意就是希望Rihard能先主动坦诚。

“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有勇气在一切没被迫戳穿时说出真相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时间不会倒流，所以永远不知道再给一次机会，自己会怎么选择。”伽卿真诚略带无奈的回答，随后补了一条，“所以就按自己的想法做，抱着一种Goodluktome的心，勇敢面对，不管前方是什么。”

Rihard拿着手机，靠在窗口吸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犹如穿梭在幽暗丛林中的萤火虫，又好似夜间蜿蜒山路上的车尾灯。独自沉思了好一会，直到明宣打电话过来，Rihard接了电话，明宣在电话里温和的问，“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