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认识了。初中没在一所学校读,高中又分到一个班里。而且,我们一起成为了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我第一次播音就是和他一起完成的。后来我经常会在足球场上看到他,每次,我都觉得我的视线会随着他的身影走……我觉得我真的好像是喜欢他了。”
沈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越听越觉得,巫晓寒口中的那个男生,很像一个他原本从没想到过的人。
“可是那个男生好像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有一点点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那时候我胆子小,心里有感觉,可也没到想主动去找那个男生表白的程度。一年多过去了,我觉得可能我真的没机会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就在这时候,孙易峰向我表白。说真的,在那个时候的我眼中,孙易峰和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很像,他们的成绩都很好,都很擅长体育,长得也都很顺眼,课余的活动能力也很强,都参加了很多学生会的活动。如果把这些标准列出来,一条条细细对比的话,孙易峰看上去甚至比我喜欢的男生更好一点。他说喜欢我,我没有马上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毕竟,我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对吧?孙易峰和我喜欢的男生那么像,他对我那么热烈地表白,让我觉得,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一开始我很犹豫,时间长了,慢慢的,我就觉得自己也挺喜欢孙易峰的,他对我也很好,终于有一天,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沈惜虽然觉得这时不是插嘴的好时机,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你,到底是不是真得喜欢孙易峰呢?”
巫晓寒吐吐舌头:“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那时候很不负责任啊?”
沈惜摇头。
“其实,这哪说得清啊?哪个女生在那么年轻的时候,不糊涂呢?我们爱的究竟是那个人,还是那个人身上闪现出来的那些光环?我们分得清吗?我答应做孙易峰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他,还是因为他在各个方面都那么像我喜欢的男生?真的,我不能下断言。但至少,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看重这份感情,我也很认真。后来,孙易峰说要专心读书,不能再分心,所以要和我分手。我很难过。因为我真的很投入。现在我三十岁了,回头看那个时候,我真的会想要微笑。大概只有小女孩才会那样投入一段感情吧,哪怕其实这段感情根本说不清楚……可是很快,我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我一直对自己说,是因为我够坚强,才能那么快治愈情伤。但是很多年后,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了我,我突然间意识到,不是的,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之所以只难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孙易峰只是很像很像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给了我爱的错觉罢了。其实,像就只是像而已。孙易峰,毕竟是孙易峰,他,不是……沈惜。”
沈惜短暂地低下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随即又自然地抬起头,继续看着巫晓寒。
巫晓寒继续娓娓而谈,像要把过往十年中的碎碎思绪一吐为快:“可是,只有孙易峰喜欢我,沈惜却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孙易峰也只是喜欢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和我分手了。我想,也许是我天生和你们这样的男生不搭吧?高三时,周旻来追我。我知道在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你的眼中,我和周旻根本就不合适。可在那个时候,对十八岁的我来说,我真的被他身上的一些优点打动,他胆子很大,很讲义气,而且对我很好。他的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有点害怕,可也很有吸引力。何况他和我在一起后,就慢慢地改变了很多。我感觉到一个男生愿意为我做出改变。我很感动。反正我曾经喜欢的男生只把我当作好朋友,而和他很像的那一个又和我分了手,有一个虽然看上去坏坏,但是对我真的很好很好的男生喜欢我,追我,我觉得也不错……真的说起来,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想说,自己当年的选择是错的。就像许茹芸唱的‘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虽然今天我和周旻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可我们之前毕竟在一起十几年,回想起来,是开心的时候多,还是不开心的时候多呢?如果换作另一个人,我是不是也能和他在一起整整十年呢?谁都说不准的事。”
沈惜默默点头。
“从澳大利亚回来,和周旻结婚,我当年喜欢的那个男生也从英国留学回来。我们常常见面,吃饭,聊天,我觉得挺好的。我没想过自己对这个男生还会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可能。年轻时候的喜欢,就像是一种美好的纪念。长大以后的友好相处,就像是在宣告我们各自的成长。只有不切实际的人,才会一直活在过去的梦里。人,总是应该站在现实,然后向未来看。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想,我应该会和那个男生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喜欢,真的只会是曾经的怀念而已。”
沈惜认真地看着巫晓寒,而她也没有逃避,两人不约而同地凝视着对方。
“可是,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我和周旻终于到了难以继续生活的地步。那天晚上在酒吧,周旻那样对我,那个男生冲进来救我,他站在我的身前,不管有多少人多少事,他都为我挡着,替我遮挡所有的,他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那里。在被他的手握住的那个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现在,我离婚了,而且我已经三十岁了。十八岁的时候,我没有去向自己喜欢的男生表白,可三十岁的我却不能再放弃这样的机会。如果这时候我还是不说,也许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想对你说,沈惜,我爱你。”
沈惜轻咬嘴唇,目不转睛,眼神温柔如水。
“你不要说话。因为这时候我不想听到任何回答。无论你想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对我说你也爱我,对吧?”
沈惜缓缓点头。“对。晓寒,我很喜欢你,可是,我觉得好像那不是爱的感觉。即使,我们从今天开始,将来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你的爱,那也不可能是此时此刻马上就爆发。如果我那样说,就是个感情骗子……”
“我就知道。”巫晓寒皱了皱鼻子,满脸都是可爱的表情,“你这家伙,真不是一个演言情片的好对象啊!我刚才多么深情的表白啊,换来你这么一句回答,哈哈……”
沈惜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听得出巫晓寒话中略有遗憾,却并不伤感。她很清楚自己今晚说了些什么,那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重点在于她也很清楚沈惜会怎么说,会怎么想。
即便不可能马上就迸发蓬勃的爱意,但沈惜心中还是感动不已。
“不过无所谓啊。不需要你立刻就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只要你喜欢我就够啦!喂,健忘的男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哦!”
“什么?”沈惜自问没有忘记和巫晓寒之间任何重要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扣上一顶“健忘”的帽子。
“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啊:‘如果有一天,你的旧人去了,心结解了,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沈惜微微一怔,稍作回忆,终于想起这是上次巫晓寒借住他家时,自己说过的话。联想到ktv包厢里她说过的那句自己没想明白的话,不禁发笑,不得不严肃地承认:“对,是我说的。”
“那好!”巫晓寒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沈惜身前,“现在,我旧人已去,心结已解。我是个爱上你的单身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你很喜欢的女人,我说我想和你上床,你怎么说?”
沈惜这时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巫晓寒的脸。他微微侧脸,紧盯着巫晓寒的眼睛,微笑着站起身,揽住巫晓寒的腰。
这时,两人间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话。
巫晓寒轻轻将身体贴了过来。她个子很高,只需微微踮起脚尖,就能搂住沈惜的脖子。沈惜顺势把手掌从她腰部向下移到了臀部,稍稍用力,将她更紧地抱住。两人开始热情地湿吻。
大约两分钟后,他们终于将唇舌分开。沈惜觉得手感有异,又着意在巫晓寒的屁股上游走了两圈,这才讶异地轻轻问道:“你好像,没穿内裤啊?”
巫晓寒媚媚地白了他一眼,沙着嗓子凑到他的耳边:“你自己摸一摸,就知道啦。”
沈惜毫不客气地把两只手都伸进裙底,顺着大腿向上探索,把裙摆一直捋到了巫晓寒胯边,使她整个臀部都露了出来。果然,巫晓寒的翘臀不着寸缕,什么都没穿。沈惜两手都按在了她光溜溜的臀瓣上,托着屁股,用劲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巫晓寒紧搂住沈惜的脖子,借着沈惜托她的力量,向上一跃,两条长腿盘到他的腰间,整个人都挂在沈惜身上。
“抱我上去吧……”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两腮飞红,目光中春意盎然。
沈惜也不说话,就这样端抱着巫晓寒,往楼上走。巫晓寒吊着他的脖子,始终与他一同盯着对方的眼睛。就这样沈惜一直抱着巫晓寒走进二楼自己的卧室。
沈惜小心将巫晓寒放到床上。
一沾床,巫晓寒好像换了个人,一骨碌坐起来,神情端正地将裙摆重新拉好,将一幅裙角塞到身下,用屁股牢牢地坐住。
沈惜淡定地站在床边,看她作怪。
“咳咳,沈先生,摸了那么久,觉得手感怎么样啊?”
沈惜忍俊不禁,随即又装得一本正经的,抬起手在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几下:“四个字:肥、滑、香……”
“不是四个字吗?”
“还有一个是'骚'!巫大小姐,刚才你好像已经很湿了哦……”
巫晓寒再也绷不住,终于露出一丝媚艳的神情。她不用伸手去摸,就知道自己下身早就已经湿滑无比。对于一个惯于且乐于性事的三十岁熟女来说,几个月来没有性生活,和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亲吻许久,臀部这样的私密部位又被长时间触碰,自然早就已经春水洋溢了。
“我骚,你喜不喜欢?”巫晓寒伸手握住沈惜的手腕,把他的手掌隔着睡裙按在自己的乳房上。她的乳头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挺立起来。沈惜有力地揉搓着她的乳房,用手指夹住她挺翘的乳头,轻轻搓弄。
混杂着酥麻痛痒的快感,一波波地刺激着她,巫晓寒好像清晰地感觉到股间的滑腻感越来越浓。
沈惜温柔地脱去她的睡裙,坐到赤裸的巫晓寒身边,将她搂在怀中,一边继续揉弄她的乳房,一边吻着她颀长的脖颈和滑嫩的肩膀。
巫晓寒的鼻间发出诱人的呢喃声。
就在两人正要开始进一步的动作,身体却同时僵住了,脸上都露出讶异而专注的神情。
“好像有人在敲门……你听到没有?”巫晓寒有些犹豫,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说实话,这种时候无论被什么人打搅,她觉得有些尴尬。
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万一是沈惋到弟弟家来拜访,那还真的有些尴尬。毕竟都是老同学,她在沈惜面前可以收放自如,可要让沈惋知道自己正在和她弟弟亲热,还是会有几分羞涩的。
沈惜也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但他也很怀疑是不是错觉。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外面风雨大作,这时候,会有谁到他家来?
再细听,果然再也没有声响。两人面面相觑,同时露出滑稽的表情。
正要重新收拾心情,继续亲热,他的手机铃声却突然从一楼传来。
沈惜长叹一口气,在巫晓寒唇上轻轻一吻:“不好意思,稍等。”
从沈惜怀里滑出,巫晓寒自在地躺倒,抖开铺好的空调被,盖在自己身上。她白了沈惜一眼,也不说什么,拿起一本他此前放在床头的书,舒舒服服翻起书页。
沈惜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快步下楼。在他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时,电话断了。很快,铃声就再次响起。对方明显心情十分急迫,两个电话间几乎完全没有间隔。
来到客厅,一把从茶几上抄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沈惜双眉一拧,来电人果然还是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屏幕显示的是施梦萦的头像。
沈惜正想接电话,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不是幻觉,沈惜很确定他现在能听到从大门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刮擦声。
手中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
刚才是施梦萦敲门?她现在就在门外?这轻微的刮擦声是什么动静?她在干什么呢?
沈惜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客厅的挂钟。没错啊,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
已经有些晚了,更何况风声嚣嚣,雨幕沉沉,这种时候,施梦萦在自家门外?
卧室里,巫晓寒情浓欲重,正有着无边春意,这种时候,施梦萦来敲门?
如果说分手之后施梦萦一直以来的纠缠,最多只能让沈惜感到无奈的话,此时此刻,他还真的十分头疼了。
手机还在响。
沈惜接通了电话。
“你好。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施梦萦颓然无力的声音:“为什么不开门?我看到有灯光,我知道你在家!”
沈惜沉默瞬间,空着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敲击着大腿。他虽然不确定施梦萦的真正来意,可多少总能猜到一些。他真不想开门招呼她,却又想不出合适的推拒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