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笑着嗯了一声。
“何英又是怎么回事?”夏天舒拿起空的茶碗,又提起茶壶加满茶水。叶思睿看到他的动作,才意识到茶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他此刻不在这儿碍事也好。“我也不知道,崔彤拦着不让我走,我两个正在僵持,何英突然出现了,他与崔彤仿佛相识。”叶思睿说着说着,自己反倒皱起眉来。
“那是你命大,看你今后还敢不带人自己跑出去么?”夏天舒瞪他一眼,又把续满茶水的茶碗给他。这一瞪似嗔似怒,叶思睿心里的后怕早就去了半边,方才纠结的事更是丢到九霄云外了,连他的手一起握住。“知道了,往后必定去哪里都带着你。”
夏天舒抽出手正色道:“那封信何在?”
“所以我说很险,马庐走前把那封信交给了我,正在我身上。”叶思睿摸摸胸口,所幸将那封信掏了出来递给夏天舒,“还是你收着吧。”夏天舒便把信和万成朓的卷子一同收在身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顺天府不是也在查案么?怎么突然跟你作对了?”
“我有数了,现在就差证据。”叶思睿正有心向他从头解释,门突然被叩响了。
“什么人?”
“叶大人。”门外传来的是店小二的声音,“有位何老爷指定了要见您。”
第100章科场舞弊(十八)
“何老爷?”应该是何英。“知道了!马上就来!”叶思睿高声应着,等店小二的脚步声远了,他又走去挽住夏天舒的手,“你同我一起下去。”
夏天舒悄悄抽出了手。“你前面走。”
叶思睿暗道可惜,整整衣袍,推门下楼。
何英正坐在桌前自斟自饮。他相貌俊秀,少不得引起周围人侧目,好在女眷大多在包厢里用餐,才不至于引起轰动。叶思睿见他一杯接着一杯灌,就要上前夺下他的杯子,拿起来一看是茶水,便不甚在意,又搁了回去。
“叶大人……”何英没有管杯子,看着他怔怔地叫了一声。
“你来找我有何事?”叶思睿拉着夏天舒一同在桌边坐下。何英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口:“叶大人,炜如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去抓他……”
朱荃的动作倒不慢。“你不必紧张,还是之前那件事,要他去问问话。”他不假思索地撒了个谎。
何英却只管定定地看着他,“叶大人,你莫欺我,问话是如何,提审时如何,我还是能看出来的。炜如他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他兄弟自缢了,就得一次次进衙门?”
“律法如此,人人都要遵守,独他例外吗?”叶思睿反问。
“可他是个举人!明年就要会试了!你们这样一次次找他不仅耽误他复习,还破坏他的清誉!一个三番两次进提刑按察使司的书生,即使来年中第,上官同僚又要怎么看他?”
叶思睿是撒谎成性的人,并不为那个谎言有什么愧疚,只是意外何英的赤子心肠,看着他痛苦的眉眼放缓语气:“何英,提刑按察使司有自己办事的方法。再说,不是所有的问题我都能回答你。你就能回答我的每个问题么?”
何英叫他一激,果然问道:“我怎么不能?”
叶思睿只好叹了口气,在桌下握住夏天舒的手。“你和崔彤为何会相识?”
“他……?”何英没料到他问起这个,吞吞吐吐地说:“他是世袭的百户……”
“原来安顺侯也参与党争么?”叶思睿又叹了口气。夏天舒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何英陡然抬高了声线:“谁说的?我爹,我爹才不会……”
“你爹当然不会,只是安顺侯煞费苦心迁居故里,你又为何与那些世家公子搅合在一起?何安是翰林院的修撰,如此清贵,怎么也和一帮北党这帮粗人胡来呢?”叶思睿声音很轻,旁边坐的人都听不到,但何英却愣着看他嘴唇一张一合。“何英,你能回答我么?”
何英瘫在凳子上木然无语。叶思睿悄悄松开手,拽了拽夏天舒示意他起来,两人并肩出门。“牵两匹马。”他吩咐店小二,又对夏天舒解释道,“我们去提刑按察使司。”
他们到提刑按察使司门口时,有个人正在四下张望,叶思睿一见便笑起来,“程英,你在等谁呢?”程英看到他下马,果然扑上来行礼,“叶大人,朱大人吩咐下官在这儿等着,您一来就请您过去。”
“好。”叶思睿甩下马缰,门子自觉地上来接过。提刑按察使司被烧毁的衙门正在重建,民工、衙役来来往往,程英带着他们小心地避开,往一处叶思睿从没见过的地方去。穿过三堂后是个花园,园中小溪蜿蜒,只是已近初冬,草木萧瑟。“这边。”程英引着他们绕过花架,来到一处隐蔽的水阁。
“朱大人,人带到了。”
叶思睿示意夏天舒在外头等,自己走进门行礼,“大人,如何?”
屋里只有朱荃一人,朱荃坐在几案边,冲几案上的本子昂昂下巴。叶思睿自觉地捡起翻看,正是万成煜的口供,墨迹崭新,还有鲜红如血的手印,不知道是受了多少罪才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些东西……”朱荃的声音净有一些颤抖,“你有证据吗?”
“若是大人问的是约定门生的事,有万成朓的家信为证。”叶思睿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好!”朱荃连声赞叹,“圣上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机敏善断,最适合破这个案子
的。书信何在?”
叶思睿却不如他这么激动,“大人等等,您真以为凭着一封书信和一个举人的口供,就能扳倒那一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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