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山没有出声,一时间整个画室安静得可怕。
“帮我找一下有没有双氧水。”凌逸风深吸一口气,偏过了头,“刚刚被猫挠了。”
齐重山立刻起身,开始查看伤口:“出血了吗?”
“没有吧,”凌逸风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对着胳膊上照了一下,“破皮儿了?”
“有点红肿。”齐重山皱眉看了一下,“有这种痕迹可能有肉眼不可见的伤口,先拿肥皂水冲一下吧。”
“要打针吗?”凌逸风问道,“什么破伤风啊狂犬啊之类的?”
“不用,没见血,伤口也不深。”齐重山站起身来,很自然地握住了凌逸风的手,像是在黑暗中给予他以慰藉,“去找肥皂吧,到水池边冲一下。”
由于黄油挠的地方有点偏,凌逸风没办法自己清洗伤口,只能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另一只胳膊完全交付给齐重山,让他帮忙冲洗伤痕。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凌逸风感觉齐重山清洗伤口的动作特别娴熟标准,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医生的严谨与专业感,仿佛受过专业培训。
真不愧是医生的儿子。
似乎是发现凌逸风在盯着自己看,齐重山一边帮他擦干手臂涂上碘伏,一边说:“我初中之后就开始打球,篮球是对抗性运动,刚玩的时候没轻没重的就容易受伤,开始一直是我爸帮我上药,后来我干脆就自己学了,麻烦。”
凌逸风乐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还用你问吗,”齐重山也跟着笑了笑,“你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凌逸风偏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看。
“嗯?”齐重山抬起头来对视了一瞬,又把头低了下去,“怎么了?”
“我在想什么?”凌逸风继续看他。
“想我能不能猜中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什么都没想。”齐重山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行了,一起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吧,如果只是跳闸,问题不大。”
凌逸风很安分地被他牵着手,找到了电闸,重新拉了上去。
就这么简单。
等灯亮起来之后,凌逸风却开始尴尬起来,主动放开了齐重山的手。
有点傻逼。
他联想到那些在教室停电时互表心意的小情侣们,忍不住在心里这样吐槽了自己一句。
黑夜本身带有隐秘性的暗示,加上他当时正好陷入了比较脆弱的情绪中,荷尔蒙再跟在后面做个催化剂……
行吧,可以勉强给自己开脱一下。
所以刚刚那算什么……互相出柜?
不,主要是他出柜,齐重山还是给自己留了辩驳的余地的。
还顺带占了他便宜。
这混蛋。
凌逸风莫名有点不爽。
黄油不知道从哪儿绕了出来,四处游荡着,最后拿爪子拨拉了一下凌逸风的裤腿。
“你还知道自己挠人了啊?”凌逸风有点无奈地蹲下身来,捏了捏它的腮帮子,“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哥就是不肯养猫了,段宇那一双手都被你挠花了。”
“还画吗?”齐重山再次默契地没有提及刚刚发生的一切,“电来了。”
“下次再说吧。”凌逸风低着头收拾着东西,“先回家。”
“你去哪儿?”齐重山问他。
“我等我那俩哥,”凌逸风随口扯道,“好久没聚了,弄得我就跟个留守儿童一样。”
“不对,还不如留守儿童,留守儿童好歹有爸妈。”凌逸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猫,“我连爸妈都没有。”
两个人顿时再次陷入沉默。
“没事,我也就是发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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