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Drao开始攀谈，“你住在这附近？”

“Yeah，”Harry告诉他，“这是离我家最近的超市。”

Drao点点头，他的视线垂向了传送带。

Harry清了清喉咙，“你也住在这附近？”

Drao转身，面对他，接着以点头作为答复，“Yeah，是的，就在TempleParade街上，那幢在黑色锻铁大门上雕刻着小蛇的房子就是我家。”

Harry的眼眸因刚刚不期而至的意外附加信息而微微瞪大，Drao将目光移开了一小会，接着再次将视线锁在了Harry身上。假如Drao他们家是在TempleParade街上，那么他们家一定非常富有。那条街道的两旁都是一幢幢豪华的别墅，就连行车道也特意设计成别致的小巷。

“所以，你家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家庭晚宴？”Harry在他们二人都稍稍往前挪动些时问道。

“Yeah。”

他为Harry将‘下一位顾客’的吧条摆放在了传送带上，于是Harry道谢，“谢谢。”并开始着手将自己所选购的零星商品从购物车中拿出，放到了传送带上。

收银台的架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于是Drao顺手抓了一盒。他把巧克力举到Harry眼前，晃了晃，“嘲笑我吧，我的致命伤。”他咧嘴一笑，将它与自己需要购买的商品放在了一起。

Harry忍俊不禁，轻轻拨了拨散落在眼前的碎发，“好吧，那就是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在最后一分钟尽可能地诱惑你。”

“非常好，它们成功了。”Drao故作悲伤地调侃，“每一次都是。我对巧克力的上瘾症是从我母亲那遗传下来的。”他垂下头，盯着放在传送带上的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那是给她的。我每年圣诞节都会为她买巧克力利口酒的。她说那一天要是缺少了它们的话她一整天都会觉得不对劲的。她每年都一定会在圣诞节晚宴后享受上一杯的。”他咧嘴笑笑。

Harry很自然地回以温暖的微笑，Drao挪步至收银员的另一侧，靠近商品的钢滑梯。他开始在收银员结帐时将自己所选购的商品装袋。Harry看着Drao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递给收银员一张信用卡。对方刷卡后，Drao微微弯身，在帐单上签了名。Harry留意到他的签名非常华丽优美。虽然也有些过于繁复花哨就是了。Harry自己的签名就非常的简单随性。

结算Harry所选购的商品并没花收银员多少时间，Drao还在整理他所购买的商品，Harry加入他一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人很多，不是么？”Drao评论，Harry抬头望向他，但手中的整理动作并没有就此停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Yeah，是的。我猜每个人都误以为午夜会更安静些。”

“而他们的算盘都打错了。”Drao边说边将自己的袋子放进了购物车中。

Harry已经理好一个袋子了，他扫了眼自己所挑选的冰冻过的以及需要被冰冻的食品，它们仍杂乱地堆在了一旁。他挪步至置袋区，撕下了另一个袋子，开始将剩下的东西全部装进去。Drao的购物车中放着四个袋子，Harry提上自己的两个袋子，与Drao一道走向出口。

在他们一起到达门边时，Drao飞快地送给他一抹温暖的微笑。

“那么，圣诞节快乐。”

“Yeah，”Harry说道，“你也一样，新年快乐。”

“谢谢。我肯定自己会非常享受那颗甘蓝小包菜的，你也会享受那盒约克郡布丁的，对么？”

Harry忍俊不禁，“Yeah，我会的。”

他们一同走出了超市，凛冽的冷气立刻侵袭了他们。

“好吧，那么，再见。”Drao微微点头示意。

Harry同样点点头，“Yeah，再见。”

于是，他们在巨大的停车场内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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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差不多已经快凌晨一点半了，他什么都不想做，除了爬上自己的床蜷成一团睡觉外。他强迫自己将那些冷冻食品以及需要冷藏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冰箱，最终，疲倦与困意战胜了他。他将另一只袋子随手放在了柜台上，甚至都未曾打开查看一下，便关掉了厨房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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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圣诞节下午四点整；Harry充满歉意地打开了被遗弃在柜台上的超市袋。昨天中午他和朋友一道外出喝酒直到半夜才回到公寓，那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惰性轻而易举地占了上风，所以他还是没费心去打开超市的购物袋看看。

今天，他吃过了早餐，打开了自己的礼物，然后看电视。接着，他又吃了午餐，再一次打开了电视机，现在，快到黄昏了，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厨房，为了给自己弄上一杯下午茶。他的视线扫过那只被孤零零地遗弃在柜台上的超市购物袋，在内心为自己过于懒惰的行为不齿地笑笑。他走了过去，抓起购物袋，开始将自己所购买的商品一件件拿出。几秒钟后，他困惑地盯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那盒巧克力。他将它拿了出来，呆呆地瞪着它。那是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利口酒。但它不属于自己；他没为自己挑选过任何巧克力利口酒。他神情恍惚地呆愣了几秒钟后，终于有了头绪。它是Drao的。他一定是在他们各自整理自己购物袋时不小心拿错了。Drao说过这是他特意为自己母亲挑选的。

“那是给她的。我每年圣诞节都会为她买巧克力利口酒的。她说那一天要是缺少了它们的话她一整天都会觉得不对劲的。她每年都一定会在圣诞节晚宴后享受上一杯的。”

在他们各自整理自己的购物袋时他们所选购的商品是堆在一起的，Harry很可能不小心错拿了那盒巧克力。他愣愣地瞪了那盒巧克力一会儿。他想知道Drao会对他母亲解释些什么，以及他是否会重返超市，为了给自己母亲重新弄点巧克力利口酒。他一定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给自己弄了杯热茶，端着它又回到了休息室。当他喝完了那杯茶，端着杯子返回厨房时，他的视线再一次捕捉到了那盒巧克力。他应该拿它怎么办？吃了它？不，他真的不喜欢巧克力利口酒……把它扔了？那听上去有些卑鄙。他猜他可以让它就那么放着，当有客人拜访时他可以把它拿出来招待客人。最终会有人吃掉它的——希望可以在过期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但他真的不认为自己想要去考虑那个选择。

他回到了休息室，握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了几个频道，他发觉没什么好看的。他起身，把仍泡在水槽里的碟子给洗了。当他洗完后，他擦了擦自己的手，眼角的余光再次粘在了那盒巧克力上。他能，技术上来讲，步行到Drao家，将那盒巧克力归还主人。TempleParade街其实并不太远，而且他还能顺便享受些新鲜空气。他受够了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从字面意义上理解，他已经看了一整天了。归还巧克力看起来是件不赖的活儿……Drao也许没机会重返超市为自己母亲再去添购些巧克力利口酒了呢，所以Harry可以在圣诞节这天做件善事。

当然，这样解释的确有些狡猾。那要是换作Drao亲自步行前来自己的公寓就为了归还一件他们拿混了的商品呢，那也很狡猾么？Harry静静思索了一阵子……不。他想自己会为此而感激Drao的，并认为对方亲自登门拜访并归还商品的举动非常贴心周到……

拿定主意后，他用手指随意梳过自己凌乱的碎发，穿过走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他在脖子上缠了一条围巾，然后从柜台上抓起那盒巧克力。他快速地瞄了眼镜子中的自己，以确定自己现在的样子可以走上大街，接着带上了自己房门钥匙，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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