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静待沈玥三人走远,才感激地道:「多谢殿下为静儿解围。」
朱三一笑道:「还是称呼我为林大哥吧!叫殿下我听得不习惯,而且让别人听见了不好,你坐吧!」
静儿应了声是,将茶盘放在一边,坐在了床沿,小心翼翼地将朱三扶起,靠坐在床头,然后端起稀粥,舀了一勺,试了下温度,带着歉意道:「林大哥,对不起,这粥有些凉了,你且稍等一下,我给你去热一热。」
说罢,静儿放下碗,便欲起身离开。
朱三大手一揽,搂住了静儿纤细的腰肢,并用力往身上一带。
静儿不会武功,怎能经得起朱三突然的一拉,她惊叫一声,便倒在了朱三怀中,一抬头,只见朱三火辣辣的目光直盯着她的面容,仿佛要将她熔化似的,静儿心中一阵羞怯,忙闭上妙目,挣扎道:「快……快放开我……林大哥……你不能这样的……」
朱三一只手搂定静儿的腰肢,让她柔软而药香四溢的娇躯牢牢地贴紧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拂过静儿的脸庞,拨开那遮住玉面的秀发,脸贴着脸霸道地道:「别乱动,睁开眼,好好看着爷!」
静儿本来对朱三无感,觉得他长相丑陋,又滥情,身边已有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却仍不知足,还对她有非分之想,即便当她知晓朱三的真实身份后,明知嫁给朱三乃是她的宿命,静儿心中仍是不情不愿的,但这几天来,静儿与朱三朝夕相处之后,渐渐地发现朱三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只有欲望而没有感情,她不止一次听到朱三在梦中呼喊沈玉清的名字,说些悔过道歉的话语,甚至还将她当成沈玉清,抓着她的手不放,静儿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外貌粗犷丑陋且好色贪淫的男人内心其实也有他温柔和脆弱的一面。
出于医者的天职和女人的天性,静儿假扮起沈玉清,学着沈玉清的口吻,温柔地哄朱三安睡,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给朱三温暖。
或许是跨过了心灵的那一道防线,陪着朱三睡了一晚后,静儿发觉自己不再讨厌朱三了,而且还多了一种淡淡的依恋,尤其当她伏在朱三身上休息时,那种异样的依恋感便愈是清晰浓厚,觉得那宽厚的胸膛和强健有力的心跳能让她倍感心安,很快便进入梦乡,而且静儿在给朱三针灸时,不光看遍了朱三的全身,而且还在为满身大汗的朱三擦洗身子时触碰到了朱三身上的各处隐私部位,这种夫妻间才有的亲密接触也让静儿从心底进一步接受了朱三。
静儿暗暗心想:「既然嫁给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宿命,那为何不试着去喜欢他呢?他虽然面貌丑陋了一点,但浑身上下肌肉紧实,如铁打钢铸似的,男子汉气概十足,且是皇室嫡孙,血统高贵,世上的男儿又有几人能及得上他呢?况且男儿三妻四妾乃是常理,他能让沈家两对母女死心塌地跟随,不正说明他有能耐有魅力么?」
一番思考和犹豫之后,静儿渐渐说服了自己,对朱三的爱恋之情也坚定了许多,只是朱三在此过程中一直昏迷不醒,浑然不知自己又收获了一位美人的芳心,这才有了醒来时的那一番对话。
话说回来,静儿虽是闭着妙目,但朱三火热的鼻息却不断地吹拂着她的俏脸,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源源不绝地侵入静儿心扉,身体微弱的反抗被轻易地镇压,经过一番徒劳的挣扎后,反而跟男人的身体贴的更紧了,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如同战鼓般,频频敲击着她的心门,她只觉身体酥软如泥,随时会被朱三强壮的躯干吞没,毫无保留地跟眼前的男人融为一体,素来清晰的头脑也逐渐化成一片混沌,此时听得朱三那平静中带着威严的命令,静儿便似条件反射一般,立刻停止了挣扎,睁开妙目,带着崇敬的目光看向朱三,仿佛看着主宰自己命运的君王一般。
朱三对静儿的反应很是满意,赞许地道:「你很听话,爷很喜欢!」
听得朱三的赞赏,静儿娇羞地微微低头,但却不敢移开目光,依旧敬畏地望着朱三的双目。
朱三轻柔地抚摸着静儿滑嫩的玉面道:「我虽然贪恋美色,但并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你的事情,昨夜舅公已经跟我说过了,刚才你来时,我早已发觉,之所以不说破,便是要让你看看我和玥儿她们的相处之道,你没有离开,说明你已有心理准备,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干脆趁此机会,戳破这层窗户纸,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静儿娇羞地回道:「殿下心思之细腻,静儿拜服,其实静儿在知晓殿下身份时,便心知早晚是殿下的人,但静儿希望殿下明白,静儿之所以愿意跟随殿下,并不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而是静儿真心喜欢殿下,为殿下和玉儿姑娘的真情所感动,静儿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殿下待静儿好,静儿便心满意足了!」
朱三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你放心!虽然你是后来的,但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静儿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朱三话中之意,于是感激地道:「殿下对静儿的好,静儿记在心上,今后静儿便是身遭千般苦万般劫,也不会离开殿下!」
朱三轻吻了一下静儿的额头道:「乖,你知道便好,起来喂我喝粥,我昏迷了好几日,着实有些饿了。」
静儿皱眉道:「可是……这稀粥已经凉了,还是给您换一碗吧!」
朱三摇摇头道:「不必了,这粥是你亲手为我煲的,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忍心拒绝你的心意呢?况且我确实饿了,等你再做一碗回来,我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静儿乖,快些喂我喝粥。」
静儿见朱三执意如此,也不再多言,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朱三喝起粥来。
*
经过静儿药膳的精心调理,朱三傍晚便下了地,走了两圈,朱三自觉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于是便对静儿说心里烦闷,想去外面走动走动。
静儿心细如发,心知朱三烦闷是假,挂念沈玉清是真,所以没有阻拦,但又担心朱三重伤初愈,唯恐他虚弱不支,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朱三身后。
果不出静儿所料,朱三假装随意地踱着步,方向却是直朝沈玉清住的别院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院门口。
或许是心有歉意,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沈玉清解释,来到院门口后,朱三反而踟蹰不前,来回踱着步,眼睛不时望向里面,似乎在期待沈玉清的出现,假装成偶遇的模样。
静儿善解人意,温柔地道:「林大哥,这一步虽然艰难,但总要跨出去的,玉儿妹妹本就脸皮薄,性子倔强,难道林大哥还等着玉儿妹妹先向您服软不成?」
朱三尴尬地一笑,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此事本来就是我的错,自然是要我先认错才行。」
说罢,朱三下定决心,走进了别院,还未走到门前,身后却传来了沈玥的声音:「爷,您身子还没好,怎么到这里来了?」
朱三回头一看,见沈玥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米饭和两碟青菜,于是道:「早上你们来看我时,独缺玉儿一人,我本想问你缘由,后来想想还是亲自来一趟,所以等到能下地了,便来了这里。」
沈玥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玉儿怎么回事,那天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闭门不出,连我这个为娘的也不让进,而且茶饭不思,我无可奈何,所以这两天便亲自下厨,给她做些她爱吃的菜。我之所以没有告知爷,也是怕爷担心,影响身体恢复。」
朱三眼神闪烁道:「有可能是她太过担心我的伤情吧!我进去看看她。」
沈玥眼神一亮道:「爷说得对,玉儿最是牵挂爷了,即便不让我进去,也不会拒绝爷的。」
说罢,沈玥快步走近门前,敲了敲门道:「玉儿,开门吧!爷来看你了。」
半晌过后,门内并无任何回音,沈玥心急,再次敲门道:「玉儿,你怎生这般任性呀?娘的话不听,连爷来看你也要拒之门外么?」
奇怪的是,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朱三察觉不对劲,便走上前去,推了推门,没想到门并没有上栓,被朱三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朱三第一个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暗叹道:「她果然又不辞而别了!」
沈玥紧跟着朱三进门,见房内空无一人,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不禁又伤心又失望地道:「怎么会?我昨天晚上还看见她在房间内走动,怎么突然就不辞而别了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静儿眼尖,瞥见房间桌子上的烛台压着一件物事,于是走了过去,挪开烛台,对朱三和沈玥道:「这里有封书信,应该是玉儿妹妹留的。」
沈玥担忧女儿,一把抢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不禁念出声来:「母上亲启,女昨夜已得知二十年前家门血案真相,本想如实告知,但念娘亲年事已高,且经年间为女费劲心神,难得过上几天安稳生活,女虽无能,但实不忍娘亲再奔波劳累,所以留书告别,望娘亲保重贵体,待女儿报得血仇,必定回来与娘亲团聚,勿念!不孝女沈玉清留」
沈玥读完,已是泪流满面,哽咽地道:「玉儿,你这个傻丫头,不是说好要跟娘亲生死相依的么?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跟娘亲商量,还像以前那样执拗冲动呢?你让娘怎么能不担心?」
静儿忙上前安慰道:「玥姐姐不用太过担心了,玉儿妹妹虽然行事有欠考虑,但她武功高超,江湖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
沈玥泣不成声地道:「当年我沈家五十七口人一夜之间惨死,可见那元凶手段有多凶残,玉儿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而且孤身一人去报仇,让我这个为娘的怎么放的下心哪!唉,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从小向她灌输报仇雪恨的思想,她也不会背着这么沉重的担子,活得这么辛苦,更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都怪我!」
三人之中,只有朱三知道沈玉清不辞而别的内情,但他不能明说,只得劝慰道:「玥儿,你别担心过度了,静儿说得对,玉儿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三年有余,即便去报仇也不会草率行事的,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玉儿,才能让她安然无恙,至于报仇,找到她之后我们再商议!」
朱三一席话让伤心内疚的沈玥振作了不少,她第一次感觉到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是多么幸福,连忙擦干了眼泪道:「爷说得对,我太没用了,只知道哭,还好有爷在。」
朱三定定地望向门外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向吴老与尚庄主说明此事,准备一下,明天清晨便出发!」
沈玥点了点头,忽又担心地道:「可是……爷的身体还未完全痊愈,经不得奔波劳累,还是先在庄中静养几日吧!」
朱三摇摇头,坚定地道:「一日不见玉儿,我便一日不安,又怎有闲情逸致在此静养,况且我的身体一向强健,经过静儿的精心调养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沈玥还想再劝,朱三却一扬手道:「我意已决,不用多言,你去将此事告知瑶儿和雪儿,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城,我去向吴老与尚庄主说明情况,顺便让他们帮忙打探一下静儿的去向!」
沈玥感动地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
书房内,朱三将沈玉清不辞而别之事向吴老与尚布衣大致说了一遍,末了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玉儿必定是上京城去了,为了她的安全,我们必须赶在她之前到达京城,阻止她行刺。」
吴老沉思了片刻道:「太原离京城大约千里路途,若是马快的话,两三天之内便能到达,玉儿姑娘如果是昨夜便出发,可能现在已经离京城不远了,要想赶在她之前,不太可能!」
朱三皱眉道:「玉儿性子太烈,且行事有欠考虑,不顾后果,如果她一意孤行要去寻仇,只怕凶多吉少!」
吴老道:「殿下切莫心急,皇宫戒备森严,玉儿姑娘人地生疏,一时半会间肯定难以找到进入皇宫之途径,老朽且先修书一封,寄给京中的生死故交,让他先帮忙留意,殿下再赶往京城,与他回合,免得像无头苍蝇一般四下去寻找玉儿的下落!」
吴老之言,让朱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点点头道:「就依舅公之言,我们明早便出发!」
说罢,朱三便欲起身,吴老一扬手道:「且慢!既然殿下决意明早离开,有几条老朽必须告诫殿下。」
朱三缓缓地坐回座位,点点头道:「舅公请讲!」
吴老正色道:「第一,殿下此番进京,身份必须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老朽的那位生死之交。」
朱三颌首道:「这是自然,沈玥她们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暂时也不会告诉她们的!」
吴老接着道:「第二,殿下找到玉儿姑娘后,便立即离开京城,免得多生是非。」
朱三略一思考道:「舅公说得是,皇宫内大内高手众多,我们势单力薄,即便见到皇帝本人,也无可奈何,不管是报仇还是为大业考虑,都必须离开京城再做打算!」
吴老欣慰地道:「不错,孺子可教也!第三,殿下离开京城后,顺便去一趟津门名剑山庄,以林岳的身份,面见四大世家之一的西门世家传人西门惊鸿,老朽会写一封亲笔信,向西门惊鸿说明殿下的真实身份,但殿下要视实际情况而定!」
朱三疑惑道:「这是为何?」
吴老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西门世家作为四大世家之一,为大明以及先皇建功赫赫,且西门世家祖传铸造兵刃之术绝世无双,所以太祖高皇帝特批西门世家的名剑山庄为铸造兵器之所,逆贼朱棣篡位后,不但没有剥夺西门世家的兵器制造特权,而且还加赐了铠甲制造的特权,加之名剑山庄离京城近在咫尺,让人不得不揣测西门世家与逆贼朱棣以及当今朝廷的关系!西门惊鸿作为西门世家的唯一传人,年纪在四大世家的掌门人中最小,尚未满三十,如此年轻便继承家族大业,不得不让人担心,听说就连西门世家的老部下也大多怀疑他的领导能力,老朽担心他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