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见他样子有点失落,身子轻轻一斜,钻进严书翰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莫名心安:“我相信你,肯定会不顾一切替我摆平,不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严书翰还想说些什么,林佑环住他的脖子,不让继续往下追问:“其实我现在真的挺好的,能再遇到你,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早上,严书翰就接到了县外好几封来信,都是庵里那些财宝的出处。
原来,所谓净衡和净逸师太,其实是流窜在州里的女山贼,拦路打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身上更是背了不少人命。
那些手下的尼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多是家主被杀害后,投靠山贼头子的小妾。
这些人臭味相投,有几个案子,就是这些小妾勾引路人,将其带至偏僻之地,再谋财害命。
此外,州里各处尼姑庵都没听说净月庵主持圆寂的消息,甚至不知道净月庵已经易主。
由此看来,净月庵很有可能是被鸠占鹊巢,那几具白骨,就是庵里真正的主人。
但是,从净年三姐妹的年龄来看,也就净弦年纪稍大,她的两个妹妹顶多是童养媳的年纪。
再加上净年死前对林佑说过的话,严书翰认为,她们有可能是被劫走的家眷,或是本来庵里的尼姑。
最终,在知县大人的授意之下,这件案子以“匪徒内讧”结案,净月庵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并且,严书翰初来乍到,就破了这么件大案,知县大人笑得合不拢嘴,对他自然是赞赏有加。
私底下,林佑和严书翰也曾向知县大人问及,那个黑衣人的事该怎么处理。
知县大人把两人叫到书房,把外人赶出去,对两人说:
“那个黑衣人,你俩暗地里追查,看能不能找到证据。不过,只要她不做得太过分,就由她去吧。”
两人惊讶地抬起头:“许大人的意思是?”
许大人背过身:“本官并不赞同她的做法,她这是在藐视我朝律例,挑战县衙的权威。只不过,”许大人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县衙人手有限,确实也有失职之处。你们可以把她的行动当作警示,不要让她再有出手的机会,明白吗?”
两人应下,许大人挥挥手,让两人从房内退出去。
走回大厅的路上,严书翰还在回想刚才许大人的话:“没想到许大人这么开明。”
林佑跟随了许大人已一年,了解多一些,便说:“他只比我俩年长些许,据说是因受不了朝中的阿谀逢迎,自愿当个七品县令。”
严书翰想起些什么,又问:“他可已成家?昨天晓晴姐不是说,县令大人也要了一些供香?”
林佑摇头:“县令大人并未成家,县衙内也没有女眷,他平常也不怎么喜爱与人来往,我们这些下属总不好过问他的行踪。”
正当两人踏入大厅,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两人走到外面,见四个乡民围着两个捕快,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哭诉:“大人啊,要给我们做主,这真是没天理!”
这时,其中一个捕快眼尖望见严书翰,便像见了救星:“老大,你来啦!”
四个乡民听见,立马凑到严书翰身边,把林佑挤到一边,扯着他的衣袖:“大人啊!救救我们!”
推推攘攘中,严书翰被夹在中间,手都抬不起来,只得强忍着怒气:“你们一个一个慢慢讲,不用急,陈大哥,”他对一旁的捕快喊道:“去搬几张凳子,上茶,让这几位坐下歇歇。”
林佑见没自己的事,正好一身轻松,准备回房休息。
没想到,严书翰转身就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
林佑莫名其妙:“回去休息啊,我的工作做完了。”
“你不留下来保护我么?”严书翰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皱的外衣:“就不怕我被人轻薄?”
林佑掩嘴笑出声:“没办法呀,严捕头你责任重大。”又见严书翰满眼可怜,只得服软:“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在县衙众人的安抚之下,四个乡亲总算理清了要说的事:
这四人职业、年龄、住处各不相同,在今天之前互相也不怎么熟稔。
一切的起因,是四人中有一位叫李刀的屠户,今天是他亡父的忌日,便早早携妻儿赶去上坟。
谁知,到了郊外的坟圈,只见坟边的草,似乎被踩踏得十分凌乱。
一家人循着踩踏的痕迹,看见墓碑的背后,不知被谁打出一个大洞,最可怕的是,草丛里竟然落了一只被咬烂的人手。
李刀的老婆小孩差点被吓得当场晕倒,他自己胆子倒是大,又到旁边的坟头去瞧了瞧,发现有好几个墓穴都被挖了,残肢还不少。
挖人祖坟,这绝对是得天打雷劈的事,李刀马上带着家人赶回县里,召集了一堆相关的人,要县衙给他们一个公道。
严书翰听完,明白过来:“各位稍安勿躁,我们现在就赶过去看看。如果真有人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相信必定会重重处罚。”
送走几个乡民,严书翰推了推一直没出声的林佑:“要跟我一起去么?”
林佑没好气地反问:“我能拒绝吗?”
“不能。”
“那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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