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似乎总是来的特别快,他们三人只是刚刚从西山回到客栈,天空便灰暗了下来,今天下午开始起了风,将空气中的寒冷硬生生的吹进人的衣服里,要下雪了,回来时,车夫望着天空感叹到,再过个把月,就要过年了,他也得趁着年前多跑几单生意,好有钱备年货。
火钰强撑着身子回了房间,推开窗户,靠在窗边看着亮起灯火的比丘城,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疲倦,看的出,母后的陵墓是临时搭建的,虽然依旧是皇室墓葬的规格,却略显粗糙,墓碑上的字应该是紫铘所提。
白莯看着窗边站着的人,无奈的转身朝房间外走去,“我还是叫小二把饭菜送房间里来吧。”如果不这么做,估计今晚,他们都得饿肚子。
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的步楚梓没有搭话,眼神落在自己手中的茶杯上,“再要个暖炉。”末了,朝已经走出房间的人补了一句,从今天下午降温开始,茶水都凉的特别快。
片刻,回到房间里的白莯手中拎着一个暖炉,放到桌上后搓了搓自己有些冰凉的手,房间里依然是凉风阵阵,因为窗边的人没有丝毫要关窗的意思,白莯走到窗边,自顾自的关上了窗户,不等发着呆的人回过神来,就将他推到了桌前坐下。
“虽然您是老板,虽然您心情不好,那还请您为我们想想,冻坏了谁都不好啊。”白莯说着自己也坐了下来,“这么冷的天,一楼出来吃饭的都没几桌,估计都躲在房间里吃呢。”刚刚下去找小二要饭菜的时候他就发现,今天来这吃饭的人似乎比昨天少了很多。
喝着茶的步楚梓警惕的抬起了眼,刚刚进来时确实发现一楼冷清了很多,还以为是天黑的太早了,白莯这么一说,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房间的门被人急促的敲了几声,“几位客官,您要的饭菜好了。”
白莯闻声,连忙起身开门,进来的小二恭敬的将饭菜碗筷放在了桌上,然后退出了房间。
白莯关上门,快步走到桌前,“饿死我了。”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正要去夹菜,却被步楚梓一把抓住了手腕,“你!”白莯不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只看见步楚梓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唇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火钰抬起眼,不解的看着做出奇怪举动的人,“有问题。”面无表情的人只是压低声音解释道。
有问题的,不仅仅是一楼不太正常的冷清,还有小二急促的敲门声,步楚梓瞟了一眼送菜小二的脸,发现他和昨天为他们服务的小二并不是同一个人,另外,从进屋后到离开,这个小二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只想快点把饭菜放下离开,这和总是喜欢主动服务讨点赏钱的小二形象完全不符,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些饭菜中被下过药。
白莯一脸紧张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坐回了凳子上,“这里是家黑店?”收起自己的声音,几乎使用唇语小声的询问着桌边的另外两个人。
“不是。”步楚梓肯定的回答着,他们住进来的第一天,还是个正常的客栈没错,但是从今天他们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或许有什么人扮成了这家客栈的人,那些人应该是为了某个人而来。步楚梓的眼神转向火钰,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火钰皱起眉摇摇头,他是被发现了吗?但这种做法绝对不是紫铘的风格,那个男人绝对会大张旗鼓的将他们包围,而不屑于用这种阴招。
步楚梓收回眼神,沉思了片刻,或许可以让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自己出来,他示意另外两个人躲起来,然后自己吹灭了房间里的灯火,接着,毫无声息的闪到房间的门旁。
过了许久,有人敲了敲房门,似乎是在确认屋里的人是否还有人醒着,见没有应答,一把匕首从门缝中伸了进来,一点一点撬开门栓,待房门打开一半,五六个黑影鱼贯而入,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门后的步楚梓突然冲出,黑影们毫无准备的群起攻之,黑暗中,只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暗处的火钰想要冲出来帮忙,却被身边的白莯紧紧的拉住。
“那家伙没问题,相信我。”白莯小声的说道,这也是遇到步楚梓后,他厚着脸皮紧紧跟着他的原因。
果然,没几个回合,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再次亮起来的灯火让房间里的情形映入白莯和火钰的而眼前,六个黑衣人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一起,地上是散乱的武器,点好灯的步楚梓坐在桌前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呼吸平稳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白莯一见情况安全,立刻冲到了黑衣人们面前,“你们要干嘛?杀人?还是劫财?”总不能是劫色吧,白莯的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老板,这里虽然已经是东灵的地界,但喜好不至于变的那么快吧。
“谁派你们来的?”火钰并不在乎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只在乎那个指使者。
“火钰殿下此番回来,又是受谁所托呢?”黑衣人中有人反问道。
火钰殿下?白莯瞪大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身边一直被他唤作老板的男人,这个称呼,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对于这样的反问,火钰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无奈的笑了起来,“你们是水珏派来的,他现在人在哪里?”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个失踪的哥哥,只有他的哥哥才会对他的出现如此敏感,“带我去见他。”也罢,他现在也有很多疑问,需要找到这个哥哥问个清楚。
第27章第27章
东灵娈宫中。
落羽的卧房内,香炉在一边徐徐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圆桌上,是一壶已经喝了大半的酒,桌旁,趴着脸颊绯红的人,黑色如缎子般的长发散在身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折扇。他的王从回宫到现在,除了查看火钰待过的牢房,以及提审了一次那个小奴婢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应该是在气恼着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吧,真好,他笑。
“一个养了十几年的宠物,想要逃出去,哪有那么简单,”耳边萦绕着的却是紫天辰冷漠而不屑的声音,“我只是略施手段惩罚了一下而已,会死在永夜宫,自然是紫铘所为。”
他的眼圈泛着红,呼吸的颤抖隐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年前,那个陪着紫天辰纵乐欢愉的夜晚,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当年洛雲落水一案,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好一对视玩宠的生命如草芥的无情父子,而他,居然会感激了一个凶手那么多年,那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爱慕,一点一点的泛滥成恨意,将他的心都揉碎了。
紫天辰的死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快乐,因为刺入那个狠毒男人身体的剑不是他的,他本应该感激那个凶手的,却在得知紫铘对那个凶手的所作所为之后忍不住狂笑出声,那个他以为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冷漠男人,居然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一个贡品王爷,好呀,很好,他是不是也可以让那个男人尝一尝痛失所爱的滋味呢?
猛然推开的房门带着一阵冬天的寒意吹在了落羽的身上,他原本就穿的单薄,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是谁这么不守规矩?”他不满的支起身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件紫色的龙袍,他的王居然来了,妩媚的笑立刻爬上了脸庞。
满屋的酒气,只会让他现在的心情更糟糕,紫铘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抬起手抓住了那个笑的一脸妩媚的脸庞,“从人工湖的排水渠出逃这件事情,可是你跟火钰提起的?”他一双冷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已然七分醉的落羽。
落羽一脸不解的笑了起来,“那里可以逃的出去吗?”他反问道,眼前这个男人认真的表情真好看,他忍不住抬起手抚摸起那张脸庞的线条,“陛下忘了吗?奴家的洛雲,就是在那淹死的。”说着,他忽然倾上前,想要吻住面前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却只是松开他的下颚,躲开了。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情!”陈年往事他不想再提,他只想知道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真是个冷漠的男人,他从来只是这个人泄欲的工具罢了,他当然明白,这个男人不管和他温存过多少次,眼睛里装着的,都从来不是他,“奴家为什么要提那件事?它给奴家带来的痛苦还不够吗?”落羽站起身,一步步朝紫铘靠近着,他还是好渴望那双臂弯能抱着他,哪怕只是毫无感情的发泄。
紫铘看着那双伸向自己的,纤细的手,就好像看到多年前,那个匍匐在自己脚边,求他帮助寻找洛雲的小童一般,他当然知道那种痛苦,他一把抓住那双手,阻止了落羽的靠近,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什么也没有对那个小童说,除了那句洛雲求他带到的话,“洛雲是自杀的,是我亲眼所见。”他还是忍不住让自己的思绪回到多年前,果然,盯住自己的那双眼眸透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胡说!”落羽摇着头,洛雲答应要带他一起逃出皇宫,为什么要自杀,“如果是,你为什么不救他?”而这个亲眼所见的人却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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