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瞪起眼睛,怒道:“令狐冲,你什么意思?”令狐冲笑道:“口说无凭啊余观主!”余沧海高声道:“难道贫道还能信口雌黄、构陷他林家不成?”令狐冲笑一笑,说道:“青城派那么多徒弟,又爱四处挑衅,万一这些天死的人多了些呢?就算余观主没信口雌黄也得说清楚林公子看见死了哪个啊。”
一番话气得余沧海七窍生烟,一拍桌子,就要跳起来教训他一顿,旁边方圆禅师忙道:“余观主请稍安勿躁,令狐少侠虽然顽皮,说出的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不过此事既然说是与林公子有关,那么林总镖头请出令郎,一问便知。”
余沧海斜眼看看方圆禅师,冷笑道:“有大和尚在这里主持公道,当然最好。林总镖头,你百般推脱,难道是令郎早已畏罪潜逃了不成?”
令狐冲心想,没料到这余矮子脸皮这么厚,他徒弟怎么死的,他又不是不知道,竟然好意思来兴师问罪;斜目瞧了瞧余人彦,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忽然恍然,心想原来是余人彦这小子故意瞒着他爹,余沧海根本就不知道贾人达为什么会有杀身之祸。余人彦是料定了林家要脸面,不可能拿着公子的名声清誉出来对峙。用心确是歹毒,可惜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时林震南没有办法,低声对身边人说:“你去请公子出来。”令狐冲忙道:“林伯父,我去跑一趟吧。”
林震南想了想,说:“也好。”
令狐冲自请去叫林平之来,原是为了串供。林平之这个时候正在后堂陪伴母亲,小丫鬟进去叫了出来。
林平之有些紧张,问令狐冲:“我也没换见客的衣服,这样便去合适么?”令狐冲皱眉道:“换衣服?什么大不了的客人你还得换衣服?这身儿淡青衫子就很好看,我跟你说,见了余沧海,你可别乱说话。”说着,把自己的怀疑跟他讲了讲。林平之听着眼睛发直,问:“你是说余人彦欺瞒他爹,余沧海竟然也就部分青红皂白的相信?”
令狐冲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反正他无非需要这么个借口罢了。咱们见机行事,说开了要动手咱们也不怕他。他敢正大光明地来,咱们就给他正大光明地赶走!”
两个人来到堂前,林平之规规矩矩的站好,拜见了父亲。林震南给他介绍余沧海:“平儿见过青城派掌门余观主。”林平之也就老老实实地走到跟前给余沧海施礼,长揖到地,口称:“晚辈林平之,见过余观主。”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余沧海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动作快极了,林平之和他离得又近,众人都没料到这人一个大宗师身份竟然说动手便动手,林震南起身叫道:“余观主手下留情!”方圆禅师也大惊起身,令狐冲直直的跳过去,叫道:“余沧海,你要干什么!”
余沧海冷笑道:“林总镖头,令公子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看着娇贵得很啊!可是我的徒弟也是活生生的人命!我要请令公子回去,细细盘问清楚。放心,他的手上只要没沾血,我必定完璧归赵。”
众人大惊失色,林震南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却又不敢太接近,方圆禅师高宣佛号,也趋步近前。令狐冲直接绕到了余沧海面前挡住去路,拔剑出鞘,但这意味着他把自己的后背完全卖给了青城派众门徒,青城弟子自青城四秀以下,个个拔剑,剑剑指向他后心,却不包括余人彦。
余沧海冷笑道:“令狐贤侄,这件事是你要管,还是你们华山派管上了?”
令狐冲抽动嘴角,勉强笑了一笑,说道:“余观主,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要带林公子走,先来问我这柄剑。”
林平之忽然提高了声音叫道:“余观主!你究竟是要对质清楚查明真相,还是要不分青红皂白,以我抵命?”
余沧海心中其实压根没把眼前的令狐冲、身后的林震南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无非只有一个方圆禅师,但林平之已掌握在手里,也不怕一个老和尚。听林平之开口问话,便斥道:“无知小辈,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方圆禅师却高声道:“阿弥陀佛,余观主,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本是要求林公子出来当面对质,现在却又不由分说,便要抓人,请问将贵派清誉和武林正道的颜面置于何地?”余沧海冷笑道:“我徒弟被这小贼下毒手杀死,此事我早已查明,何用他多言?我此番登门,便要缉凶!”
令狐冲仰头打了个哈哈,说道:“余观主口口声声早已查明真相?只怕未必吧!贾人达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实话告诉你,贾人达是我杀的!”余沧海一怔,他顿了顿,高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我来!”
林平之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冒,叫出声来:“此事全因我而起,余观主,你要为令徒报仇,姓林的绝不推脱!”
令狐冲大怒,叫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余人彦余兄!你一言不合,算计师兄,致使贾人达误伤在我剑下,这些事实令尊大人知道吗?”
第三十三章
余人彦本来在一边看好戏,听他忽出此言,先是一怔,接着便笑了,悠然道:“令狐兄何处此言?”
令狐冲冷笑道:“你早就瞧着候人英他们不顺眼,你上面又有好几个哥哥,这青城派掌门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贾人达与你虽然交好,暗地里却和别人更好,所以你做下圈套,借我的手,要他的命,是不是?”
余人彦眨眨眼,笑道:“令狐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但青城四秀都对他怒目而视,于人豪更是满面涨红,怒发冲冠,叫道:“余师弟!贾师兄果然是你害死的!”被候人英低声呵斥:“师父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令狐冲心里一沉,这句“果然是你害死的”竟然是肯定的语气,难道这四个人其实也在怀疑?难道自己随便一猜,竟然猜对了?林平之见他目光犹疑,七七八八的猜到了几成,向余沧海大声道:“贾人达被害是在夜里,地点是距离福州城十余里的宁安镇一处偏僻客栈,想必余观主知道当日他二人将我劫持,却仅仅出城十余里便落脚,若不是另有图谋怎么可能做这么反常的事?”
余沧海气得七窍生烟,嘶声道:“两个小辈胡说八道!”方圆禅师却上前一步,站在他和令狐冲的侧边,照例说了句“阿弥陀佛”,之后微笑道:“余观主,令郎既然也在此地,不妨问一问他怎么说。”余沧海向余人彦怒目而视,口中却道:“我自然会好好盘问犬子,不劳大和尚提醒!”
方圆禅师长眉一轩,冷笑道:“余观主的意思,是不肯放过林公子的了?”
余沧海哼道:“此事犬子有嫌疑,林公子也有嫌疑,我自然要将他二人分别盘问,大和尚还有什么问题么?”
方圆禅师本是个火爆不过的性子,否则也不会一试出令狐冲身负易筋经内功,不由分说便下重手试功。眼瞧着余沧海堂堂宗师,竟然如此无赖,气得胡子都飘起来了,怒道:“余观主既然问到老衲,老衲也不客气了!请问林公子怎么得罪了令郎与令高足?竟然会被连夜劫持?林公子刚满十八,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余观主也是有子女的人,将心比心,你的孩子无缘无故被人劫持,你难道会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