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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阐按谋逆罪处置,尸身不得进入皇陵。一切都很顺利,
北周的一切政军事务都重新步入正轨。
除了依旧躺在龙榻之上的宇文祎。
王诗尔和罗离贴身照顾了她七天。她中的毒,毒性很强,
是烈性毒,
一旦进入心脏便无药可解。幸好罗离就在宇文祎身旁,
在她倒下的一瞬间罗离几乎就飞来她身边,手指扣住她的手腕,
迅速地塞了两个药丸进她嘴中。
又煎了几服药,
毒素早已从她体内清除,可她依旧陷在昏迷之中,每天嘴中喃喃念叨着“公主”、“阿墨”、“别走”几字。
罗离又去煎药了。王诗尔坐在宇文祎的床头感觉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看着宇文祎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和刀削般的尖下巴……干裂的双唇依旧一开一合地念着谌京墨的名字……
祎儿,你是要去找她了吗?
王诗尔的手轻轻抚在宇文祎的额间发间,
触手的温热让她安心了许多。她现在很害怕,
从心底里生发出一种畏惧的情绪,
这情绪她活了半辈子了,第一次出现。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祎儿在她生命中的重要程度,早已是王氏,或是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了。她怕宇文祎因为大事已了,
谌京墨又魂归天地,而彻底丧失生的信念,去找寻,去追随那抹纤细的身影……
她真的害怕。这迟来的,浓厚的感情让她的眼睛被泪水湿润……如果祎儿也不在了,那她的人生还剩什么呢?什么都没了……她不稀罕这江山,所以谁坐上这龙椅她也并不在意。
她一直以为王氏便是自己生命中最珍重的东西了,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便应当献给自己的家族。可直到——听到宇文赟临死前的慨叹……看到祎儿毫无生命气息地倒在她眼前——有些东西才真的敲碎了她心上那扇厚重而坚硬的冰墙……
只要可以让她的祎儿过得好,她愿意付出一切。
握住宇文祎的手,那手已经瘦到到硌手。王诗尔轻轻地揉搓着她的手,心中默默祈祷着……泪水一滴一滴,如珍珠断线般滑落在宇文祎的手上、床榻上……
或许是祈祷起了作用,或许是泪水过于冰凉,又或许是母子连心,感知到自己的母后对自己的挽留的依赖……
王诗尔手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