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勾起嘴角,扫了我一眼。
“那自然,朕是天子,岂能食言。”李显回道。
“婉儿想侍奉圣上,请圣上纳婉儿入后宫。”她跪倒请命。
李显的醉意全消,偷偷的瞥向我的方向。我分明感觉得到血气上涌,一阵眩晕。
李显喜欢婉儿,从少年时我就知道。只是他的喜欢不是非婉儿不可,但能得到也是好的。
“好,朕便封你为昭容,许你同公主一般在宫外开府,另外你执掌诏令多年,日后此事便还交于你。”李显的话一字一句扎在我心上。
“恭喜上官大人。”我先开口。
她举起酒杯,“全凭殿下婉儿才能如愿,这杯酒,婉儿敬殿下。”
我举起杯,“上官大人客气了,本王前些日子长兴坊购置了新宅,今日赠与上官大人算作贺礼。”我千挑万选的宅子,终究没能是你我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为止,我们十二月再继续了。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了,今晚困了,明天回复大家。因为是以临月的第一人称写的,所以婉儿的感情自会有欠缺。婉儿的这部分会在后面唐隆政变前后慢慢写出来。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这夜我和显都喝了很多酒,截然不同的心情,他流放十余载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眼见得偿所愿最后不过镜花水月。
婉儿和旦只是在一边作陪,淡漠的旁观。我醉醺醺的离席,没走出几步就摔倒在地,哈哈一笑爬起来继续往外走。
我回府后径直走向王府内的那处别院,借着月光模糊看见里面陈设一如十多年前,只是积满了尘灰,成了蜘蛛结网的乐园。我被呛的连连咳嗽,脚下也因醉酒似有千斤重,不知黑暗中被什么拌了一下,就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我没力气再爬起来了,索性就躺在地上。武皇和高宗在洛阳之时,我曾和婉儿在这里一同生活了几年,自她走后我从未踏足这里一步,也不准旁人进来打扫,它是一块禁地孤独的囚禁着一段回忆。醉眼朦胧间似乎她还坐在门外,静静等我归来。
婉儿虽成为李显的昭容,却日日夜夜侍奉于上阳宫,这让我心中还有一丝宽慰。
我还是等来了最害怕的消息,武皇病逝。李显日日前去请安,每十日率朝臣请安。太平更是常伴于武皇身边,唯有我,自政变之后,未曾再见她一次。我于心有愧,无颜面再去见她。弥留之际不知她有没有后悔,当初诸王叛乱之时没有连我一同诛杀。
“五哥,去看看婉儿吧,自阿娘去后,她不眠不食,已有两日,任谁劝说也不行。”太平对我说道。我穿着丧服,茫然的站在上阳宫外,这两日我无数次的走到这里徘徊。
我仰头看着雕梁画栋,静默的走了进去。穿过幽深的大殿,我看见婉儿一人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出神。察觉我进来,她也只是微微仰头看了一眼。
我静静的站着,她静静的坐着。透过窗缝的阳光留下一道道亮光,看得见尘灰在光亮中飞扬。
“你说这世上真有鬼魂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无力。
我走近她,“等我死了再回答你,怕你也听不见了。”
她抬起头,“那我们就约定一件事,若真有鬼魂,我俩先死的那个人就去做这件事告诉对方。”
”做什么呢?”我问。
她似乎在思考,她的双眼已然红肿,不施脂粉,连额间的伤疤也任由其丑陋的裸露在那,披散的长发垂在膝盖上,惨白的丧服包裹下她越发显得瘦弱单薄。“便将那本《研神记》碰落于书架,落地之后打开在我写过名字的那一页。”我在她房中读过的最后一本书便是《研神记》。
“好。”我坐下来,她轻轻的将头枕在我膝上。“我好恨你。”她说,她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我,紧闭的双唇下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却因为过度用力面容也有几分扭曲。
我揽住她的肩膀,“恨吧,做不了你爱的人,让你恨我入骨也好。”
她的冰冷手指抚摸过我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吃点东西去休息吧,要活的比我长。”我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给她暖手。
她笑笑,站起身来。“你也要千岁万岁,看那些被先皇一手提拔重用,却背叛先皇的人是什么样的结局。”
“如今大局已定,你一人已无力回天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她回眸冷笑,“婉儿无需回天之力,只要擅于揣测人心就可以。”
武家并没有伴随着武皇的死衰落,李显登基也不意味着天下再度姓李,果真如婉儿所言,我不懂人心。
“上官昭容真是慷慨。”婉儿的府第就是用了我在长兴坊的旧宅,扩建重修之后,不输亲王府第。我一手端着茶冷眼看她。
“不知殿下所指为何?”她懒散的坐在那里,纤细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桌上。
“将自己的情人引荐给皇后,武三思和韦后勾搭成奸,构陷张大人等,上官昭容居功至伟啊。”我横眉竖目,怒视着她。武三思如今倍受重用,荣宠胜过往昔。张柬之等人先后被削去实权,后又被贬职外放,之后流放发配,最后都客死异乡。
她没有反驳,只是语气平淡道:“容不下他们的不是婉儿,是圣上,虽有拥立之功,但功高震主,岂能长存?”
“那我呢?上官昭容要不要让我也流放荒蛮之地,再被暗害于行路上?”我来找她理论,也知无济于事,但还是气愤不过。
“自此时你还想着兄弟情分吗?你真当圣上还是那个畏缩软弱的皇嗣?血脉亲情不是你的护身符,保不了你一世平安。”婉儿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
“我怎样无需上官昭容操心。”我心知她说的有理,嘴上却不肯退让。李显流放离朝十几年,在朝中本就无根基,政变逼宫之时文臣武将多与我有私交,因此他有意纵容韦后婉儿,斩我臂膀,解他孤立无援之境。我与武三思势不两立,武三思就成了他扶植的对象。
“近日皇后屡屡召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本非皇后所出,两人之间早有嫌隙,如今突然频繁交往,殿下觉得是为了什么?”婉儿问我。
我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鹬蚌相争,何人得利?婉儿言至于此,殿下自己思量去吧。”她浅浅喝了口茶。“殿下难道没听到近日坊市间的谣传,说圣上要立殿下为皇太弟,感念殿下拥立之功。可圣上并无此打算,却突然有了此传闻。”婉儿大概不放心,怕我榆木不开窍,又补充了一句。
她弦外之音,惊出我一身冷汗。重俊有勇无谋怕不是真受了韦后蛊惑?借太子之手除去我,再以此为借口废掉太子,她效仿武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