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劳破费?”书生抬头瞧着钱昱。
钱昱闻言笑道:“敝人虽不富,却看不惯那般的势利眼。”
“势利眼?形容的甚是贴切,在下王永龄,阁下是?”书生闻言倒笑着站起来。
“不敢,张窑言记跑街钱昱。”钱昱回笑道。
“茶来咯!”伙计提着茶壶放下,“二位慢用。”
“相请不如偶遇,钱兄若是不弃王某贫寒,坐下共饮如何?”王永龄笑问道。
“自然,请坐。”钱昱说罢撩袍坐下,瞧了眼旁边的书问道:“王兄好读书?敢问看的什么书?”
“哦,这是贺长贡的《经世文编》,讲的是盐法、漕运、河务。现下朝廷需要的就是改革漕运和盐法,兴利并不难,难的是除弊。”王永龄侃侃而谈。
钱昱一听此话越发觉得王永龄是个有大抱负的人。
“春闱在即,王兄有此抱负待高中之后便可大展拳脚了。”
“哎,谈何容易,身无分文,寸步难行。”王有龄说罢只觉郁闷在胸,多少有志之人不能施展才华,而那些酒囊饭袋偏偏可以买官为所欲为。
钱昱一听这话,再瞧此人打扮便问道:“可是在愁上进赶考的银两?”
“钱兄果然慧眼如炬,我家自来贫寒,此刻我又是身无分文,空有一番报国为民之志啊!”王永龄叹道。
“王兄有心兴利除弊,一心为国为民,实不应就此埋没。”钱昱说罢倒了一杯茶,接着道:“我虽无此大志,却有心相助一番,但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萍水相逢,怎劳如此相待?”王永龄很是吃惊,他受尽了世态炎凉,已不盼有人雪中送炭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钱昱说罢一愣,以前背古文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溜过啊。
“说的好啊,钱兄原是读书人,失敬失敬。”王永龄说着便站了起来。
钱昱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哪里有白居易的才华?
“不敢,不敢,我这般做也是因着王兄为国为民之心,但愿王兄高中之后能造福一方。”钱昱也随之站了起来,其实钱昱多少存了点私心,王永龄人品高尚,若能为官说不定日后危难之际能向他求助,用现代的话讲,这叫投资,然而投资是有风险的,若是王永龄落榜,那钱昱的银子便打了水漂。可就算有风险,钱昱还是想帮王永龄,这般的人可比那些贪官污吏不干实事的人要强的多了,这样的人有抱负,就是没银子。
“一定。”王永龄向钱昱拱了拱手道:“王某若有出头之日,定报钱兄之恩。”
“王兄客气。”钱昱摆了摆手接着道:“王兄一日之饭不过一个包子,却能忍着饥饿舍饭与幼童,江海情怀钱昱钦佩。这世间向来善有善报,钱昱此举不过为像我这般的百姓求一好官而已。”
王永龄闻言愕然,虽然开怀笑道:“老天爷果然还是睁眼的,今日竟让我遇见贵人了。”
“贵人不敢当,但不知所需多少银两?”钱昱瞧着王永龄询问道。
“约莫三百两。”王永龄说罢瞧着钱昱,以钱昱的穿着怕是出不起这般多的银子,刚想减一半,便听见钱昱爽快的声音。
“王兄,今日太仓促,明日吧,明日这个时候,这个位置,我将三百两银子与你带来。”钱昱估算一番,最少也就三百两,王永龄待她真诚,那她也少不得出点血。
王永龄见钱昱这般显然是没有料到的,连忙替钱昱倒了杯茶:“钱兄看似瘦弱,却有侠义之心,王永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钱昱见状接过茶杯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