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话音刚落,骤有阴风袭来,瞬间吹灭二人手中的蜡烛。一时之间,偌大的灵堂里,只有寻不到光源的血色光亮落在棺材上,而四周一片漆黑。满地纸钱簌簌飞舞,也不知在为谁唱一曲哀歌。
“是我啊——”
黑暗之中,不知是谁在沉沉发笑,缥缈的声音似男似女,捏着腔调回答着明焱的问题。
“你看见什么了吗?”纵使现在情况已经十分危急,明焱仍旧感受不到一丝鬼气或妖气。
“没有。”肖从朔环顾四周,除了静立在灵堂的纸人,依然看不见任何其余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在戏耍他们?
明焱沉吟道:“有人给我们设局,但我们找不到破局的关键。”
“看那里!”肖从朔以为那就是迟迟不肯现身的鬼影,在黑暗里飘忽而来,飞舞着衣摆。
等那东西到了近处,他们才发觉,哪是鬼影现身,分明是明焱刚才丢掉的嫁衣“活了”。
长长的水袖拂过明焱的脸,引得肌肤一片战栗。明焱怒从心起,掌心火光骤然亮起,当即便要引燃衣服。谁知这衣服如同活鱼一般躲过火光,在风中迈起不知名的舞步。
衣服在棺材上起舞,艳红的绸缎衣摆翻飞着,在火光下映出凄厉而诡谲的光泽。白练制成的水袖忽然缠住肖从朔的脖颈,一路盘桓蛇行,渐渐收紧。
窒息感即刻就降临,肖从朔却在此刻忽然灵光一现,凭着最后一口气,踩着棺材边沿就一个接力跳高,单手扯住嫁衣的衣裾,猝然惊呼:“快烧了它!”
兴许破局的关键就在这件衣服上。
明焱穿着这件衣服躺在棺材里完成了冥婚仪式,在他丢弃衣服后,变故随即到来。这是肖从朔在身陷险境的瞬间,唯一能想到的。
明焱见肖从朔遇险的刹那,掌心火焰更盛。燃着熊熊烈焰的手猛然抓住嫁衣,只一瞬间,火舌舔上绸缎,焚烧着艳红凄厉的嫁衣。
肖从朔本以为要殃及池鱼,谁知火焰分明已经燎在他的脖颈,却没有分毫灼热感。他亲眼看着缠绕在脖颈上的白练在火焰中断裂,继而化作灰烬,但是自己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肖从朔捂着脖子,惊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明焱回答:“我的火不伤人,只烧鬼怪。”
在最后一片绸缎燃成灰烬的时刻,灵堂里血色的光亮骤然便为昏黄,呼号的阴风散去,纸钱也不再飞舞。正如肖从朔所猜想的那样,嫁衣是破解的关键节点。
“妙啊妙啊!”欢快的笑声在身后来,有人一边鼓掌一边走过来,又朝明焱和肖从朔竖大拇指。
从暗处走来的是一名小青年,笑得眼睛眯成缝,衣着打扮时髦得很,怎么看都是阳光好青年,跟阴森森作怪的妖邪截然相反。
肖从朔不知道他的底细,一时之间如临大敌:“你是谁?”
“鄙人姓袁,幸会幸会。”这人却是脸皮厚,仿佛刚刚的袭击都不是他一手策划的,主动和肖从朔握手。
肖从朔尴尬地抽会回手,一脸无语地望向明焱。
很显然,明焱的怒火比肖从朔还要大,毫不客气地问:“恶作剧闹成这样,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道歉,我道歉——”说话间,他又想去握明焱的手,却被肖从朔一把拍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