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
李清浅温婉好听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林暖暖这才回过神来。
她忙拭了拭脸上的泪痕,将手中的梳落的头发拢进袖笼,强笑道:
“娘亲,我再给您梳几下,我听蒋嬷嬷说,多梳发可以提神醒脑呢。”
“是吗?”李清浅柔柔的接口,
“嗯,往后我每天都给娘亲梳发好不好?”
可以听得出来,里面的母女俩个在梳头发,
薛明睿往前站了站,就见到林宇泽眼都不眨地盯着那两人看着,脸上还带起一丝笑意。
薛明睿轻轻咳嗽了一声,又往前站了站,瞟了一眼林宇泽继续听起来。
就听到里面传来林暖暖的声音:
“娘亲,我给您梳个高髻如何?”
“好”
……是李清浅温婉的声音。
林暖暖的手很巧,不一会儿功夫,一个漂亮的发髻,就在她手中成形。
李清浅揽镜自照,端详片刻,感慨道:
“有生之年,我的暖暖居然也能给我梳个高髻了!”
林暖暖沉默地看着李清浅,半晌从袖中拿出那个跟自己头上荷花蜜蜡相似的芙蕖蜜蜡带至了李清浅的高髻上,笑着说:“娘亲,不要感慨,往后我天天给你梳!”
这话李清浅没有接,她摸了摸头上失而复得的蜜蜡,脑中浮现林宇泽的话:
“两个蜜蜡,一朵荷花含苞欲放,一朵荷开正艳,一个叫荷花蜜蜡,一个作芙蕖蜜蜡……”
“二爷,两朵荷花还不是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你们都是我珍之重之的人,此一样;你是我妻,是相伴相守之人,暖暖是你我捧在手心之人……”
……
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是谁让她们一家三口失了种种美好?
那些藏在心里的美好,此时一闪而过,直刺得她心头一阵剧痛!
过去的,能重来么?
不会了!
李清浅愣了一下子,才又轻声慢语地说道:
“暖暖啊,娘亲不能跟你回去了,你劝劝你爹爹,你们,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李清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刀直刺入林暖暖的心。
林暖暖不由顿住,拼尽了全力才说道:
“为什么?”
门外的林宇泽也呐呐地说道:
“为什么?”
“我……我不能连累你们!”
“没有什么连累的,我们也不怕连累。”
林暖暖抹了一把不知何时又滑落下来的泪水,倔强地说道。
“你不懂的孩子,我如今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也许是压抑的时候过长,也许是此时林暖暖和她相处的太过融洽,以往藏在心中的秘密,李清浅以为到死都不会说的话,不知不觉中,就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等她发觉时,就发现林暖暖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
她瑟缩了一下,旋即苦笑起来,
看吧,如今不过只是提了一提,若是暖儿知道自己那般模样,怕是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