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桑诺较少过问店里的杂事,所以店小二和管账的都称呼灵儿大掌柜,称呼桑诺二掌柜。
茶庄一楼是大厅,二楼东南是雅间,东北角有几个单间,不是客房,而是桑诺和灵儿的寝屋。
桑诺屋里很宽敞,暖阁和里屋之间有一道隔扇门,嘟嘟正坐在暖阁里小八仙桌旁的小圆凳上,两条小胖腿悬在凳子边,前后晃悠着,涂手抓着油炸小黄鱼,嘎嘣嘎嘣地嚼吧。
很快,碟子里的三条小黄鱼,就连骨头都不剩,嘟嘟转头朝里屋里喊:“阿姐!酱牛肉!”
一个瘦削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推开隔扇,走出门,拿起桌旁的葛布,一手抓住胖娃的后脑勺,使劲儿把她油汪汪的小脸给擦了个干净,又把她肉嘟嘟的手指一根一根撸了一遍,才淡淡地开口:“不能再吃了,牛肉留着晚上吃。”
嘟嘟一撇嘴,把小胖脸埋进桑诺怀里,呜咽道:“嘟嘟还饿!”
“不行。”桑诺面无表情地弯身把她抱起来,回屋搁在床上。
屋外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店小二心虚的嗓音传进门:“二掌柜,楼下有客人出一吊钱,想让您给个面子,去敬杯酒。”
桑诺淡淡回应:“说我人不在。”
外头的人犹豫片刻,颤声道:“小的刚刚不小心说漏嘴了,他知道您就在楼上。”
“你就说上来没找着人,不知去哪儿了。”
“好嘞。”
没一会儿工夫,店小二又回来了,急慌慌地回报:“二掌柜!不好了,那客人说您有意欺骗他,这是看不起他!您若再不下去,他就要把店给砸喽!”
桑诺皱起眉头,沉默须臾,沉声问:“灵儿去哪儿了?”
“大掌柜晌午就出门了,说是傍晚才回来。”
——
一楼大堂里,“哐啷”一声碗碟碎裂的声响,又有几桌客人被吓得匆忙结账走人。
砸碗的男人并不是彪形大汉,相反,他身材矮小,偏瘦却结实精干,留着一小撮八字胡。
周围有百姓早认出来,他就是城南守门的侍卫长,同桌那几个看热闹的男人都是守门的,是当地出了门的兵油子,无人敢惹。
“看来你们掌柜的是铁了心,看不起咱们这些穷酸当兵的?”男人带着威胁的笑意,斜眼瞪着记账的伙计。
“怎么会!您多虑了!”伙计急忙赔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您消消气,咱们掌柜的或许正在梳妆打扮,耽搁一时也是有的!”
男人一扬下巴:“好!那我就等着,我数到十,再瞧不见人,我就把你们这儿的桌子都砸了!”
“一!二!”
“您慢着点数!”伙计急出一脑门的汗,绝望地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距离他们两桌外,还坐着唯一一桌没逃跑的客人。
看打扮,是两个白白净净的秀气书生,细看脸膛,只觉两人秀气得不像爷们。
尤其是那一袭白衣的小公子,一双凤目清冷秀美,瞧着比街上打扮花俏的女人还叫人挪不开眼。
另一个小公子穿着一袭鸦青色的杭绸直裰,姿色一般,面色十分慌张,侧头瞧着那兵油子一脸杀气的数到了七,他便紧张的挪到白衣公子身边,低声开口道:“郡主……咱们还是出去吧!”
“吃你的就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