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潮岸突然开口说道。
“是。”
“虽然一系在今天才正式成立,但整个刑事科对你们都寄予厚望。”潮岸凝视着上条当麻的双眼,继续说:“上面对你的评价非常高,这次配给你的猎犬们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就算监视官只有你一个,相信你也不会让我们失望。”
“是,我明白。”
潮岸似乎十分满意上条当麻的表现,四处打量了一番,重新坐回了车内。
就在上条当麻准备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潮岸那辆警车的车窗摇了下来,车内的男人对他露出了不知应不应该说成是恶劣的笑容:“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在办案开始之前,可以给你和你的老朋友一点叙旧的时间。”
(?)
直到上司的车子开走,上条当麻也没有搞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上大学的时代有少数几个玩得很好的损友,但能够在这个场合出现的“朋友”上条当麻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有谁。
而且他的思考也被迫停在了此处,因为他真正要等的人来了。
一辆散发着异样厚重感、车窗被铁栏封锁起来的装甲箱车停在了警戒线外。
那里面锁着的是即将与上条当麻共事的人,不过刑事科的人更愿意称呼他们为——猎犬。
那是从在几个世代前发生的事,日本构建了把人类的心理和犯罪倾向数值化,以区别出犯罪者、普通居民的压力管理、精神保护网络系统——“Sibyl?System(西比拉先知系统)”。
从分析人类活体的声波扫描,逐渐发展成用机械装置测定人类的精神状态,评估测算人类的心理状态、性格倾向的数值,也就是当今社会对精神状态的通称——Psycho-Pass(心理指数)。
通过对市民的Psycho-pass进行测量,进行职业适应性的诊断的全面性支援系统。打着“社会需要每个人”的口号。穷人和富人没有职业差距,都能够正常工作,得到适当的工资和福利,因犯罪引起的死伤者激减,让日本变成了只有故事中才会出现的理想乡。
但是,这样的社会仍旧是存在污点的,就像华丽的全息投影并不能覆盖城市的每个角落,人类的劣根性不可能因着心理动向的数值化就彻底消失,尽管与过去的时代相比全日本的犯罪率大大减少,但这并不代表案件的数量彻底清零。
是善还是恶,只要看数值就知道,这就是犯罪系数的概念。
如果超过了犯罪系数的规定数值,即会被当成大众所说的潜在犯逮捕,从而成功地做到制止未发生的犯罪,维持社会的稳定。
上条当麻所在的刑事科在做的就是这种工作,但是这也产生了一个矛盾:在不断逮捕罪犯的同时,警察们的犯罪系数也会不断升高,以至于最后被同化为对社会具有危害性的潜在犯。
已经被侵蚀的污浊不堪的人本来应该当做潜在犯被隔离,却被赋予了唯一可以被进行的社会活动,就是驱赶与他们同样的犯罪者。
这就是执行官。
为了避免作为潜在犯的执行官逃脱或对社会产生危害,在事件搜查中控制他们、进行监督,就是安全局刑事科监视官的工作。
再说的简单点其实就是猎人和猎犬的分工。
上条当麻就是这样的一个监督者。
有些忐忑的猜测着未来将共事的同伴是何种人,上条当麻走到了缓慢打开的装甲箱车后门处。
第一个从里面走下来的,是面带笑容的清爽栗发男子,相貌清秀、皮肤白皙,有着运动员一样的优秀身材,单从仪容上来看似乎还有着很良好的修养。
紧随其后的是脑后扎着两束低马尾的女性,漂亮的脸上却带着提不起劲的表情,衣着相当暴露,尺寸傲人的胸部仅仅用粉色的布条缠绕着,除此之外肩上只披了件西装外套,裙子的露出度也很高。
“阿上喵。”
第三个走出的男子用轻佻的语气打了个招呼,但在听到那熟悉的九州腔时,上条当麻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
男子的身高非常高,留着刺猬一样的金色短发,穿着与案发现场毫不搭调的花衬衫和沙滩裤,像小混混一样戴着太阳镜和金链子。
“土御门。”上条当麻皱起眉,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朋友。
土御门元春。
上条当麻高中、大学时代的好友,用“给义妹一个安全的世界”这种搞笑又不可思议的理由考入安全局刑事科,是提供给各系情报数据的辅助人员,看起来轻佻、不靠谱,实际上是个很有头脑的男人。
但是现在,他们一个成了监视官,一个变成了作为猎犬使用的潜在犯。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阿上,真是吓了我一跳啊喵。”土御门微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上条的肩膀。
“潮岸科长说的‘朋友’就是你?”上条当麻叹了口气,有些悲哀地说道。
“是我,但也不只是我。”土御门的笑容还在,语气却变得有些古怪:“说真的,你会比我更惊讶的,阿上,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仿佛为了应和土御门的话语一样,车厢里响起了皮鞋与钢板的接触声,还有什么铁制品互相敲击发出的有规则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