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想!”鸣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伸出一根愤怒的手指指向对面的黑发少年。“可是我不想和佐助这混蛋分在一起!而且上忍老师还是带土哥你,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对着你们这两张脸,好不容易毕业了,成为了下忍,结果还是你们!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被如此直白地嫌弃了,带土却一点都没有生气。他比谁都要明白,鸣人有多么珍惜与自己和佐助的羁绊。他也知道佐助同样明白这一点。
“除了我这样优秀的精英上忍,谁还能同时制得住你们两个?”他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你就认命吧!”
佐助发出了不屑的哼声,把自己的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我走了。”
“啊佐助混蛋!等等我!”
“路上不许打闹,别迟到了!”带土起身收拾桌面,朝着那两个推搡着向玄关走去的孩子喊了一声。
“只有你没资格说这句话!”鸣人和佐助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们离开了。带土哼着小调将碗碟擦洗干净,分门别类放进柜子里。然后他戴好护额,穿上上忍马甲,路过落地镜时停下来整了整衣服,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自信而灿烂的笑容。
在拉开房门的那一刻,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我出门了。”带土回过头去,向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晚上见,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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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墓园。
波风水门与漩涡玖辛奈的墓碑相邻着。它们位于墓园的最前列,最靠近火之意志雕塑的位置,这里是专门留给生前为村子所牺牲的、英雄们的安眠之地。
“上午好,老师,玖辛奈。”换掉昨天拿来的、已经有些发蔫的花朵,带土在水门的墓碑前蹲下。“从今天起,我也是一名老师了。”
“鸣人将正式成为我的学生。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尽我的一切去保护他,教导他,让他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火影……当然,五代目一定会是我。不过六代目的位子我会留给他的。”他低笑了两声。
“其他的……一切如常。”
说过这四个字后,他沉默了下来,盯着恩师的名字发呆。
“去学校的时间已经过了,带土。”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你来了,琳。”他站起来,转过身去,语气轻松地向他的队友打了声招呼,“小樱最近怎么样?”
“一切顺利。”提起自己的得意弟子,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神采。“我当初果然没看走眼,她是个好苗子,将来绝对会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医疗忍者。鸣人和佐助呢?还是老样子?”
“是啊。”带土摊开双手,做了个夸张的无奈表情,“他们要是能有一天不吵架,天上就要下手里剑雨了。”
琳轻笑起来。然后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他们之间也安静了下来。
“带土。”棕发的女忍低下头,两旁垂落的鬓发挡住了她的表情。“已经……十一年了。”
带土没有说话。
他看着琳。如今的琳一切正常,生活规律平静,待人温柔亲和,与朋友有说有笑。除了绝口不提卡卡西之外,她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带土明白。他明白琳一直没能完全走出来,哪怕现在的她已不会再因此而流泪,可她的心里已经随着卡卡西的离去而永远地缺了一块。
而他自己呢?
十一年来,宇智波带土同时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一种是现在。他还是同期们熟知的那个带土,活力四射,乐于助人,平日里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却格外可靠。他不会避讳谈及卡卡西——虽然绝少会有人当着他的面这样做。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像是说起了一个有过丁点交情、但现在已经完全断了联系的普通熟人。
一种是过去。每当他闭上眼睛,他就会回到十一年前,回到卡卡西还在木叶的时候。从神无毗桥回来后、他们二人最亲密的那三年间的点点滴滴,每个晚上都会轮番在他的脑海中重现,并被心中潜意识的恐惧所扭曲,幻化成他最不愿看到的模样。即便如此,每次睡觉之前,他却依旧渴望着能够旧梦重现,再看到故人一眼。
犹如饮鸩止渴。他的心不只是缺了一块,而是已经被过去给整个掏空了。
“我该走了。”从回忆中惊醒,带土说。
不等琳回答,他已发动了神威,身影消失在绽开的空间裂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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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测验进行得很顺利。
佐助从七岁时被带土接过来后,就和鸣人天天混在一起,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小樱在两年前被琳选中,成为她的弟子之后,也时常来和两个男孩一起训练,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了不起的团队合作,带土想。比我们那时候强太多了。
“你们三个……全部合格!第七班,明天开始执行任务!”他仰躺在第三训练场的草地上,笑容满面地大声宣布。他的四肢摊开成一个大字,三个孩子叠罗汉一样地压在他的胸口上。“作为奖励,今天中午我请客!”
“哦哦!”鸣人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把趴在他身上的佐助和趴在佐助身上的小樱都掀翻到了一边。“拉面,拉面!我要吃拉面!”
“鸣人,你的菜单上只有拉面吗?”小樱揉着摔痛的手肘,率先提出了反对意见,“每次一提起出去吃饭,你从来不会换一样!”
“没错,他就连脑袋里灌的都是拉面汁。”佐助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