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正事都办完了之后……”他在带土耳边小声说，“随你喜欢。”

这句话激得带土眼睛瞬间变红，差点立刻把卡卡西拖进小黑屋里就地正法。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约定就此达成。时候不早了，两个人说笑着脱了外衣，上了床并排躺下。床是单人床，根本不够容纳两个手长脚长的成年男人，不一会带土和卡卡西的胳膊腿就胡乱搭在了一起。

“我想起了一个事儿。”不算厚实的窗帘隐隐透下月光，凭借着写轮眼，两名忍者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卡卡西低笑着开口，“还记得你上次说的百物语吗？那天大家散了之后你被吓得睡不着，半夜偷偷摸到我的房间，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站在我的床前。我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白影杵在那儿，差点摸出苦无直接把你捅了。”

“你当时已经摸出苦无了好吗？”他一说带土也记起来了，“刀刃都贴到我脖子上了！谁睡觉在枕头底下放这玩意的！”

“我好心让你上床，你还跟我抢被子。我让你回屋把自己的被子取来，你不干，说是衣柜里藏着妖怪。”卡卡西不理会他，继续说，“我们俩在床上打了起来，后来稀里糊涂就睡着了，第二天我是被你勒醒的。”

“……啊？”

“你大概没印象了。”卡卡西笑着瞥向带土，“你手脚并用，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嘴里居然还在磕磕巴巴地说梦话，什么‘要吃就吃我，别，别吃笨卡卡，他太瘦，身上没二两肉，根本不好吃’……”

黑暗中带土的脸腾地一下子红得发烫。见卡卡西还在学着自己小时候的腔调，他恼羞成怒地伸长脖子，在后者裸露的肩头上咬了一口。“我现在觉得你更好吃！”

松开嘴，他的目光无意间下移，落到了缠在卡卡西左肩的绷带上面。先前那些或羞赧、或旖旎的心思，突然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早在于波之国初次重逢时，他就已经注意到卡卡西将这里遮盖了起来。之前两人和砂忍战斗过后，卡卡西在神威空间中休息时，绷带松脱了一环，可露出的边缘却不是暗部的纹身，而是伤疤一样的痕迹。带土对此一直很在意，但始终没有找到恰当的询问时机。

“带土？”意识到枕边人突然安静下来，卡卡西出声询问。他的目光追随着带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即了然。“都已经过去了。”

带土没有说话。他伸出手，像是解封一张珍贵稀有的卷轴似的，将绷带一圈圈拆了下来。布条全部散开，他盯着那块巴掌大的陈年烙痕，半晌垂首，轻轻地将嘴唇贴了上去。

在他的头顶，卡卡西发出一声叹息，张开手臂抱住带土。带土也回抱住他，脸依旧埋在卡卡西的颈间。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了。”他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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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带土是在佐助愤怒的大喊声中醒来的。

“吃饭了带土，你还想睡多久，今天……你们在干什么？！！”

黑发少年呆立在门口，一只手还扶在门把上。他肩膀耸起，双眼圆瞪，活像一只因自家领地被侵入而发怒的猫咪。

我以后得养成锁门的习惯……带土在心里哀叹一声。

他还没等说话，卡卡西已经挪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坐了起来。“早上好，佐助君。”卡卡西的语气十分自然，仿佛自己出现在这儿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旗木卡卡西……”但佐助显然不这么想。他紧盯着卡卡西，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戒备和怀疑。“你怎么在这儿？”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门口还挂着旗木家的牌子。”卡卡西摊开双手，“我回自己家看看，不行吗？”

“……你给我当心着点，”佐助语塞，噎了片刻才低声发出警告，“要是你大摇大摆地在村子里闲逛被人看见了，牵连到带土那个笨……！”他的话说到半路，突然发现自己所说的那个笨蛋已经醒了，顿时怒气冲冲地瞪了带土一眼，摔门走人。

“看来我的新学生对我印象很差。”卡卡西回头望向带土。

“你体谅他一下吧。”带土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他也不是在针对你，只是……”

“是因为鼬，对吗？”卡卡西问，“你还没有告诉他实情？”

“你怎么会……”带土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响子知道宇智波灭族事件的真相，卡卡西一定是从她那儿听来的。

“这种事情我哪敢轻易开口。”他嘟囔着，抓了抓自己一团乱的头发，“而且只要我一说出来，鼬那边暂且不论，他是一定会去找团藏拼命的。别看我这个堂弟平时很理智，一旦被触了逆鳞，也是个不管不顾的暴脾气，要是真让他和团藏对上，之后收拾起来就可就麻烦了。所以……”

他放下手，目光阴沉下来，眼睛微微眯起。“至少得等我当上火影，把团藏亲手干掉再说。反正我也有好多笔账要和他算呢。”

“小时候的你论冲动也不亚于别人，”卡卡西看着他，“现在也变得这么成熟稳重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带土一愣，不好意思地笑笑，“人总不能一直不长大。”

谈话告一段落。两个人各自穿衣洗漱，下楼到了餐厅。佐助还坐在桌边，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已经吃完了。

“你也该对我实话实说了吧。”他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扫了一眼卡卡西后看向带土。“是不是为了我的特训才把他叫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带土错愕。

“看也能看出来了。”佐助双手环胸，“你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好像在等待消息，又迟迟不肯告诉我除了锻炼体术提升速度之外，还需要做些什么。那时在波之国，他击穿你的影分身，所用的就是雷遁。综合一下不难猜出来。”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么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卡卡西说，“要不要接受我的特训呢？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我。”

“和那没关系。”佐助冷冷地说，黑眼睛注视着他，神色坚决，“只要能赢得胜利，能够变强……跟着任何人修行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