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端起切好的果盘走向客厅,“考试即将就要开始,卡卡西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了。让我们好好珍惜这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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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第三场正选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各国前来观看考试的名族与忍者头目陆续来到了木叶。大蛇丸的阴影还笼罩在村子上空,安全防护工作变得更加严密,不仅仅是暗部,常规上忍们也加入了巡逻的行列。
为防万一,卡卡西已不再离开神威空间,就连吃饭睡觉都留在里面。带土真的把床和被子都搬了进去,晚上陪他睡在一起。
不过,在经历了前几天的插曲之后,他们也没心情再去想些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了。
终于,在离考试举行还有两天的时候,卡卡西结束了对佐助的训练。
“村子里最近走不开人,我就先回去了。”这天一早,带土用神威空间带着他们两个来到和木叶有一段距离的野外,“佐助,晚上我过来接你。”
话虽然是对着佐助说的,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牢牢地盯在卡卡西的身上。
“好。”卡卡西点了点头,“你多保重。”
带土看起来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他也只是同样点点头,又看了自家堂弟一眼,便再次通过神威离开了。
“来吧。”卡卡西转向佐助。他睁开了自己的那只写轮眼,左手按在右手手臂上,掌心亮起炫目的蓝光。“今天是最后一课——实战。”
两个人都没有全力以赴。千鸟是为了战场而生的招数,出手即是致命伤,其实并不适合对战演练。最终当然还是卡卡西获得了胜利,扣住佐助的咽喉把他按在地上,单膝跪地,另一只脚踩住黑发少年挣扎的手臂。缠绕着雷光的苦无逼近了写轮眼,闪电在睁大的鲜红瞳仁之中跳动着。
“做得很好。能在两周半的时间内掌握到这种程度,又有天生的写轮眼,将来你大概会超过我吧。”虽然下手毫不客气,卡卡西却并不吝啬对于临时学生的称赞,语气几乎称得上是温和。他从佐助身上站起,伸出手,做势要拉后者一把。
“……”佐助无视了那只手。他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土,脸色有些阴沉,恢复到黑色的双眸透出不甘的神色。
“你也用不着这样垂头丧气的。我好歹比你大了十多岁,千鸟又是我赖以成名的绝技,要是就这样被你轻易打败,那我也没必要再做忍者了。”卡卡西没有在意佐助的拒绝。他走到一旁,拿起搭在背包上面的斗篷。
“你要走?”见他把斗篷披在身上,佐助不由得一愣,先前的沮丧也立刻不翼而飞。
“嗯。”卡卡西背对着他应了一声,“你已经学成出师,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而且再继续待在木叶也很危险,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那带土呢?”佐助脱口而出,话音落下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别扭地偏过脸去。
“你也看到了,我们刚才已经道过别了。多余的话无需再说,该明白的事情,我懂,他也懂。”
“……这几天来,多谢。”沉默片刻,佐助低声说。他的神情颇有些不自在,显然并不习惯向他人道谢。“我知道如果不是带土的拜托,你根本不想回到木叶。”
“谢就不用了。”卡卡西正弯腰拾起背包,闻言动作略一停顿,“带土的事就是我的事。想要记人情的话,记在他的身上就行,反正对外也得说千鸟是他教给你的。”
“……”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背上背包,卡卡西回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少年。
“不怨恨吗?”佐助终于对上了卡卡西的眼睛。他紧盯着面前的成年人,像是要从对方的身上看破某些东西。“你不愿意回到木叶,就是因为你的恨意还没有消减吧。”
“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没有想过要复仇吗?”
一阵安静。风吹过旁边的树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你是一名木叶的忍者。”卡卡西扬起眉毛,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而现在,你在怂恿我对你的村子出手。”
“我只是就事论事。”
“复仇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佐助。”卡卡西发出一声叹息,“它是一把双刃剑,在杀死了仇人的瞬间也会掏空自己。死去的亲友不会因此复生,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你又很可能还会伤害到活着的人。”
“你又没有复仇过,怎么有资格说这种话?”佐助握紧了拳头。
“不,我有过。”卡卡西平静地回答,“当年在神无毗桥,我真的以为带土救不回来了。在他的写轮眼的帮助下,我杀死了那名岩忍,但是看着对方断气,我的心中却升不起一丝半点的喜悦,有的只是无限的空虚和悔恨。”
“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要劝说你放弃复仇,只是阐述事实而已。身为外人,你的选择我无权置喙。而且你我的情况也略有差别……和你对鼬的憎恨不同,我最恨的,从来都不是木叶。”
佐助疑惑地看着卡卡西,显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可卡卡西并不打算作进一步的解释。
“虽然以我现在的身份,有些话大概没什么说出口的立场,但是作为你的临时老师,在分别前还是告诫你几句吧。”他最后这样说,“珍惜身边重要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轻易抛下他们。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的,就算过后看似和从前一样了,内里也已经是天差地别。”
“我希望,你能让千鸟成为守护同伴的力量。”
左眼睁开,发动的万花筒写轮眼将黑发少年送入空间之内。裂隙重新关闭后,卡卡西又盯着佐助消失的地方看了一阵,方才轻声开口:“请出来吧。”
咔哒,咔哒。
起初无人回应,而后木屐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自来也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卡卡西转过身去,望向蛤蟆仙人情绪复杂的双眼。
“刚才的那些话,也是说给我听的吗?”自来也低声问。
“随您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