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_不配喜欢 - 火灭小说吧
首页

搜索 繁体

分卷阅读4(2 / 2)

下午在手术室门口等的时候,白岚一直在想,他要怎么办呢?他能怎么办呢?白敏欠了陈诺白一条命总要有人去还,他已经想好了要去给白敏顶罪,自己去自首。白岚坐在车里抽了一整晚的烟,倒不是犹豫、害怕,他只是在想:现在陈诺白的病情还不明朗,万一自己进去了,谁来保护他呢?

很久以前,陈诺白刚和任舒尔交往的时候,白岚有过很痛苦的一段日子,那时候年纪太小,觉得这种痛就是最痛的痛,这种苦就是最苦的苦了;后来他突然变成了陈天源的私生子,陈诺白同父异母的弟弟,陈诺白对他的态度一夕改变,他以为那就是最苦最痛的时候;再后来他以为马房的那些经历才是最痛苦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种东西竟然是没有止尽的:现在不是,以后才是;今天不是,明天才是。

关于这场车祸,A市流传着各种流言蜚语,无论如何,——它最终被定性为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交通事故。

第十五章

陈诺白现在完全是小孩子心性,生气的时候是真生气,吃完那顿晚饭回来连着闹了三天脾气;可是忘性也是真的大,哭完就忘,好哄得很。白岚那几天特意没去公司,留在家里陪他。早上换着花样给他烤蛋糕做早餐,下午带他出去玩。这件事确实是白岚不好,他本来学的专业是建筑,在公司管理上实在是有心无力,加上来路不明的私生子身份,总有人不服他。之前陈诺白刚出院的时候,白岚实在放心不下,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也没有心情去顾着公司那边,一来二去就有点人心涣散、群龙无首的意思。直到陈诺白的情况稳定下来,白岚才开始着手整顿公司,慢慢的,陪陈诺白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白岚想着趁这个机会也给自己放个假,前天两个人还去了一趟游乐场,其实半年前白岚就答应陈诺白了,结果他忙着忙着就忘了。陈诺白一边啃热狗一边控诉他是大骗子,作为补偿,白岚陪他坐了三次过山车,差点晕在天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陈诺白怕生,这边家里只留了梁叔一个帮忙照顾,其他人都没要。早上白岚做了一屉乳酪蛋糕,然后去了趟超市添点油盐酱醋,回来发现陈诺白好像还没起床。白岚放下东西走进卧室,陈诺白裹着被子还在睡,但是睡得不太安稳,梦里还轻轻蹙着眉。白岚坐床边用指尖摸了摸他的眉心:“哥?”陈诺白挣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懵懵傻傻一脸没睡醒。白岚俯下身在他眉心上亲了一下:“都中午了,还不起床。”陈诺白现在撒起娇来是越来越熟练了,他把脸凑到白岚手心里,小猫一样来回蹭了蹭。白岚心尖顿时被他激得酥酥麻麻:“怎么回事啊?这几天怎么睡这么久?”陈诺白揉了揉眼睛:“阿岚,好难受……”白岚顿时紧张起来:“哪里难受?”陈诺白咚咚咚敲了敲脑袋:“这里难受!”“轻点祖宗。”白岚把他没轻没重的手抓下来,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没在烧啊,头晕还是头疼?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陈诺白软绵绵地晃了晃脖子,扣住了他的手腕:“不要医生。”“不是难受吗?”白岚有点无奈,“不吊水不打针好不好,我保证。”

“不要医生,阿岚抱抱我就好了。”陈诺白把他拉到床上,拱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找了个舒服位置窝着。白岚圈着他,小心地给他揉太阳穴:“真的没事?”陈诺白眯着眼睛,细声细气地说:“你在就没事,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生病,哪天阿岚不要我了我会难过得死掉的。”白岚隔着被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再胡说我抽你了。”“是真的。”陈诺白抬头凝视着他,抿着嘴笑了一下。陈诺白现在这状态三年多了,笑起来又憨又娇,天真里透着点傻气。可是这个笑却完全不一样,竟然有点出事前的意思。白岚想到了阳台上隔着围栏的那个烟吻,那时候陈诺白也是这样撩人地笑着,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温柔,像夏夜里的凉风,冬日里的热汤。可是那算什么吻呢,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借火罢了。白岚晃了晃神,觉得自己这段联想实在恬不知耻,再看陈诺白已经敛了笑意,一脸困倦地贴着他,呼吸带出的热气一小口一小口扑在白岚颈间。白岚翻了一下日历:“下个礼拜是不是要复诊了?”陈诺白点了点头,找着白岚的嘴唇响亮地啾了一口:“你陪我去吗?”白岚说好。两个人裹着被子,沐浴着透过窗的温热阳光,暖烘烘地抱在一起睡到下午,最后双双饿醒起床找东西吃。

白岚对婚礼确实不怎么不上心,这事对于他就好像一个普通会议、一顿寻常饭局,直到婚礼前一天他才发现日子和陈诺白的复诊撞上了,白岚只好把事情托付给梁叔。陈诺白气鼓鼓地抱腿坐在沙发上不理人,白岚本来都准备走了,又返身折回去,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哥,别生气了。你今天听话,跟着梁叔乖乖检查,明天我带你去海洋馆好不好,带你去看海豚。”陈诺白龇着牙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在白岚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骗子!”

人是要咬的,气是要生的,可是海洋馆呢也是要去的。白岚匆匆走了以后,陈诺白坐那儿发了会儿呆,后来主动跑去问梁叔:“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啊?”到的时间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一点,护士让他稍等一下,黎医生马上就过来。陈诺白坐了一会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转头找过去:“子阳?”这两个字好像是自己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黎子阳脚步一滞:“你想起来了?!”陈诺白太阳穴突突跳着:“黎……黎医生?”黎子阳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做了医生,陈诺白之前的主治医生调岗走了,他是自告奋勇接过来的。陈诺白心里眼里只有白岚一个人,别的什么都弄不清也记不得,今天他居然自己叫出了黎子阳的名字。从医院出来以后,陈诺白有点头重脚轻地发晕,他在后座躺了一会儿:“梁叔,我想去找阿岚。”

虽然是订婚典礼,但是依了任家老爷的意思,整个仪式都是按照正式婚礼的规格操办的。以前任家和陈家算得上是A市商圈的两巨头,后来陈家接二连三出事,总有点山河日下的意思。如今主事的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怎么看也是陈家攀上高枝占了便宜。大家嘴上自然不会说,心里却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猜想,不过白岚已经习惯了。从他名不顺言不顺地接下公司开始,他就知道所有明里暗里的恶意都是他罪有应得。

陈诺白一开始因为没有邀请函被拦在了大门口,后来有个门童认出他是陈家大公子。当年那场车祸上过A市晚报,旁边附上了陈诺白的照片。几个人赶紧恭恭敬敬把人迎进去,而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幸好我认出来了,这可是新郎的亲哥!”

“所以陈大少爷是真傻了啊?”

“那还能有假?他要是好好的还能轮到里面那位吗?里面那位可不姓陈呐!”

“啧啧,所以兄弟俩不和的传言也是真的咯?自己婚礼都不邀请哥哥来参加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正牌儿子和私生子怎么可能和平共处?我跟你说啊,有个兄弟以前在陈家开车的,他告诉我第一任夫人刚死了没几天姓陈的就把现在这个娶进门了,太嚣张了!换谁都容不下啊!”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他有没有说过那车祸到底是……”

“咳咳,这个么……有的事情就不好细说啦。”

陈诺白走进礼堂的时候,仪式刚开始,新郎新娘正在分享恋爱故事,主要是演给任老爷看的,白岚和任舒尔昨天晚上刚套好词。

“其实我们认识的很早,六七岁吧,小学就认识了,那时候就经常放学一起玩。”

陈诺白只觉得脑仁里捅了根针一样猝然一疼,有什么东西从脑海深处挣扎着喷涌出来,好像有人说过差不多的话。——[我今天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个人,一个在我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人,就是我身边这位白小姐,她叫白敏。我与她童年时相识、少年时相爱……]

“小学、初中、高中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我比舒尔小三岁,她是我学姐。”

[我和白小姐自小就认识了,我比她大三岁,我们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时候年纪小,反正大家都只把彼此当做是朋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一开始我们都不懂事,也有一部分时代本身的原因吧,所以互相都没说出口。]

“中间也分开过好几年,直到我回国才和舒尔重新联系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往恋人的方向发展的。”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分开了好几年,经历了重重阻碍才再次相见,这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心是一样的。]

“感谢各位今天的光临,特意前来为我们的爱情做这个重要的见证。”

[今天,我把她介绍给在座各位,我陈天源倾慕半生的爱人——白敏。]

白岚暗暗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台词没背熟讲到一半会忘词。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任舒尔竟然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就吻了上来。白岚至此为止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这样亲近过,任舒尔的身体迎上来依在他的胸口,来自女性的、柔软又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这完全是剧本之外的动作,白岚顿时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不该避开。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个短暂的如同蜻蜓点水的亲吻就结束了。他克制着面部表情看向任舒尔,任舒尔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如果不是礼堂里随之响起一阵阵善意的掌声和口哨,白岚几乎要以为刚才那几秒钟全是自己的臆想。于是直到这波起哄声过去,宴会的主人才察觉到不对,靠门口的那几桌有些骚动,一些客人站了起来往门口围过去。白岚循着任舒尔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有人倒在地上?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看清了,那个人,是陈诺白……

白岚跳下舞台奔过去,只见陈诺白抱着头弓着身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白岚蹲下来托着他的肩,把他半抱进怀里,细声叫他:“哥?怎么回事哥?”陈诺白靠在他身上,双目一片死寂,一面发抖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粗喘着,上排牙死死咬住了煞白的下唇,撕裂一般的吼声全被关在了喉头,只余下压抑又绝望的呜呜悲鸣,如同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白岚急得眼底通红,掐着他的两腮好不容易迫他松口,把自己的手送过去。于是陈诺白恍恍惚惚照着早上咬过的齿痕合下牙关,一会儿白岚的手腕上就滴滴答答淌出血来。

第十六章

马房那些事之后,白岚因为无法面对陈诺白,在外面独自躲了五年;车祸之后,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白敏。好在陈诺白那边已经足够忙碌,忙到他可以心安理得做只鸵鸟,二十四小时里面挤不出哪怕一分钟时间想别的。可有些事终究是避无可避的,陈诺白出院的那天,白岚咬了咬牙回了趟家,有些话他必须找白敏说清楚。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电视里每天都在播报雪情,宣称今年是六十年一遇的严冬。草坪上覆了厚厚一层白,工人们正在园子里铲雪,白岚把车停在门口走进去。白敏整日独自在家中消磨日子,前些日子托人买了一块通透名贵的端砚石茶盘,白岚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在客厅里烹茶,茶海上腾起一阵茫茫热气。白岚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说话,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白敏腾一下站起来,抓起手边的随手泡就砸了过去。电茶壶里还有大半壶刚刚烧的热水,直接迎头泼面地浇下来,全淋在白岚的脖子上。烫到的地方好像被投下一大团灼灼明火,针扎一样的痛感顺着滚烫的水流直蹿下去。他脚步顿了顿,没有理会白敏的叫嚷,上楼去客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行李下来。

白敏堵在楼梯口怒视着他:“白岚你什么意思?”白岚半边身子都疼麻了:“我要走了。”白敏把他手里的箱子抢下来:“你走去哪儿!你想去哪儿!谁准你走的!”白岚往边上靠了靠,撑住扶手借了点力:“妈,这件事你后悔过吗?”白敏脸色骤然一变:“什么这件事那件事,我后悔什么?!”白岚冷冷接上去:“后悔什么?你这是买凶杀人!你还问我后悔什么?!”白敏尖声吼道:“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俩能过得好一点!”“别再拿我做幌子了!你是为了你自己!”白岚第一次在白敏面前爆发,“我宁愿二十一年前没有被生下来!”白敏气得发抖:“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妈!是不是姓陈那小子教你说的,一定是他把你带坏了!一定是他!我就知道!”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