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吃醋还装成是好奇心作祟!韩非难得看见了如此幼稚的嬴政,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的着实好笑。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韩非,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冰冷的嘴脸,“先生还没解释呢。”
“解释什么?”韩非故作不知。
“先生到底与我大哥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王爷这是吃醋了?”韩非一改平日温和谦逊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看了一眼皮的没心没肺先生,想想刚刚那个小厮的话,韩非与嬴昊居然认识那么久了,听口气,像是韩非在桑海之滨求学时就认识他了,搞了半天,原来他俩才是老朋友!想到这儿,嬴政真是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嬴政一言不发地等着韩非解释,韩非瞧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也不再逗他了,柔声对他说道,“我与嬴昊只是一起喝过几次酒。”
“什么酒那么好喝?还喝了好几次!”嬴政依旧“不依不饶”。
韩非抚上了嬴政的手背,拼命忍着笑,安抚道,“自然是比不上王爷给我带的寒潭香。”
听到他的回答,冰冷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煞有其事的对韩非说,“以后本王陪你喝酒!别去找别人了。”
韩非压下心中的想大笑的冲动,乖乖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准备离去时,侍从又来禀告,说先前的那个小厮忘了点东西,又折回来了。
韩非有些不耐烦,“就说那些东西赏给他了,本公子不要了。”
侍从正准备去回绝,嬴政却出声止住了他,“本王倒是很有兴趣,反正都送了那么多东西,也不差这一两件儿了。”
韩非是真的心累,这送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吗?悄悄磨了磨牙,嬴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最好别让自己逮着机会,不然绝对整死他!
那名小厮见到嬴政和韩非后,立即点头哈腰,道:“真是对不住啊非公子,小的居然把王爷特意嘱咐的东西忘了,所以这才又折回来了。”
“究竟是何物?”嬴政装得一脸温和问道。
其他几名随从将东西放在了地上,东西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起来,裹得颇为严实,根本猜不出是东西。
“非公子素来好酒,这是王爷特意亲自去买的寒潭香啊!”
韩非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差点都绷不住了,瞄了一眼手已经悄悄抚上天问剑柄的嬴政,身边这座白色的火山怕是都快爆发了!
果断先把这长舌妇小厮打发走了,看着脸色又有变黑嫌疑的嬴政,都叫你别让那长舌男进来了,还偏不相信!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心里想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还是很温柔劝慰嬴政,“他就是来给你添堵的!”
“我能不堵吗?”嬴昊居然也知道韩非喜爱寒潭香,以前是自己多方打听才知道韩非喜好寒潭香,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韩非买寒潭香,却不想嬴昊一早就知道了,这心里能不堵吗?明明知道这是计,但心里还是万分不爽!
“这么明显的试探,难道王爷会上钩?”韩非饶有兴致地拆开了寒潭香的包裹。
看着韩非的动作,嬴政幽幽说道:“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还需要他来送酒送补品?”
韩非忍不住笑了出来,弯起来的桃花眼好似天边的弦月,如月的目光盛满了笑意,如一朵灼灼盛开在流年中的桃花,烙在了嬴政记忆的最深处。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浅浅笑意,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忧郁的心情蒸发了。
韩非认真盯着嬴政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眸,“王爷可信得过韩非?”
嬴政缓缓勾起了嘴角,回答他,“本王自然信得过你。”
“我与瑾王只是几面之交,早些年在桑海时,他来拜访过老师,我自然也见过他。我们一起时,只是论道,别的……”
“先生不必如此,本王说了,信得过你!”嬴政打断韩非,“先生不必特意解释。”
嬴政的意思,韩非了然于心,“这上好的寒潭香卫江城可不多见,可别浪费了,王爷不是说以后都会陪韩非喝酒的吗?”
“嬴政自当奉陪。”嬴政朗笑道。
韩非轻掂了几坛寒潭香,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小坛,酒坛精致的花纹如花如云,给自己和嬴政满上了两杯,莹白的手指拈起酒杯,柔笑道:“王爷请。”
与他碰杯,嬴政一仰头,饮尽杯中之酒。两人一番谈天说地,从先哲思想到诗词歌赋,从以前的岁月到现在的峥嵘,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对坐的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韩非的眼眸倒映出点点火光,眼珠却是像水晶一般,温情却冰冷,神秘又罪孽。诱惑着人向深处探索。不登上悬崖怎么领略最好的风光,韩非就像一株长在悬崖上的蔷薇,够夺目,够耀眼,也足够危险。这样的危险更像是一种的诱惑,或者是一种蛊惑,稍有不慎便会致命,但是嬴政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心,胜过战场上的大捷。
盯着他的眼睛,恍惚间想起了那日在湖心小筑也是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不知不觉便把自己引入其中,甘心沉沦。
怎么就招惹上你了?
嬴政不止一次问自己,或许韩非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温酒微醺,嬴政抬手,触上了对面人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挲,白皙而有些泛红,像是开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抹寒梅,“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美。”低沉的声线像是一阵夜风拂过湖面。
美到只有死亡才配得上你,却害怕你被它截获……
韩非听到他的话,低低笑了两声,眼带迷离,“再好看的皮囊经年之后亦是一抔黄土,人世无常,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