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听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压抑着怒火,道:“你是王孙公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你哪个哥哥不是这样的?”
嬴悦一听,立马觉得更加理直气壮,挺直了腰杆,朗声道:“政哥哥不就是了?爱妻已去多年,可他也没有另娶他人啊!此等深情,嬴悦感佩在心!”
“你!”淑妃被他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虽然她很想对这个小笨蛋说,嬴政那混蛋早就移情你哥了!咬咬牙,还是把想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笨蛋!谁不好佩服!你竟敢佩服他!”
安若在一旁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忙劝道:“殿下啊,娘娘又没有让你不娶凝嫣,当个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嬴悦转头看着安若,义正言辞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反正我决不娶北鹘公主!谁爱娶谁娶!”嬴悦冷哼一声,抱臂而立。
“你简直混账!”淑妃是越来越忍不下去了,“齐良!”她朝门外喊到,齐良听到呼喊立马进来了,淑妃偏过头,对他冷声吩咐道:“把这个混账给本宫关进思过厅!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嬴悦顿时怒上心头,大声反驳道:“母妃,儿臣无错!你这样做,有失公平!”
“公平?你有什么资格谈公平?”韩沁冷笑着凝视着他那稚气未脱的脸,说出的话却比三尺寒冰更刺人,“你的华服美食、锦绣前程,全是我为你谋算来的!若没有我,你活得连宫中的一个奴才都不如!这样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谈公平?还敢反抗我!”
韩沁的一番话如同迎面而来的一盆凉水,狠狠向嬴悦泼来,什么叫“连宫中的一个奴才都不如”?委屈、难过一齐涌上心头,他的母亲居然说他比不上狗奴才!眼眶隐隐泛红,嬴悦微微张着嘴,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韩沁见齐良不动,不满地吼道:“还愣干什么!还不把他带下去!”
齐良连忙把呆滞中的嬴悦带了下去,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触淑妃的霉头!
他们走后,韩沁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对安若吩咐道:“去把凝嫣那个小贱人处死!一天到晚尽给给悦儿灌迷魂汤!”
“娘娘,万万不可啊。八皇子现在还顽皮,好好劝他就是了。”安若在一旁柔声劝道,“凝嫣若是死了,八皇子要是知道了,那他又要跟您急了。”
韩沁冷静下来,揉了揉额角,安若说的确实有道理,喃喃道:“可惜啊,炎郁那里没有药了。”深吸了口气,又道:“那就每天扇她二十耳光!奴婢就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韩非议完事,已经是傍晚了,看着远方天边,落霞满天,心情也不自觉地大好了。缓缓勾起了唇角,绽放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脑中却想起了前些时日被嬴政强掳进府的事。叫你敢强掳本公子进府!这下子,看谁玩得过谁!
韩非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很是解气!又想想现在还算是早的天色,美目顾盼,干脆瞒着谭鲁去杯莫停喝几杯算了!
脚步被心意驱动!韩非阔步朝宫门外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拉住了衣袖。韩非回眸,定睛一看,原来是嬴昊啊。
问道:“瑾王有何贵干?”
嬴昊对他笑了笑,悄声说道:“我在杯莫停已经订好雅间了。”
韩非闻言瞬间惊喜地瞪大了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想什么就来什么!立马道:“那我们快去吧!”又不放心一般,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我们得瞒着谭鲁!”
嬴昊含笑地看着瞬间展颜的人,眉目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早去早回如何?”
韩非喜不自禁地连声应好,自从被娘亲禁酒后,这小日子是越过越艰难了。每个月只准自己喝一小壶,那么一点点,还不够塞牙缝呢!想到这儿,韩非顿时觉得委屈万分,想自己才华可比天高,居然实现不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愿望,还好今天可以补回来了!
韩非出了宫门后,并没有上自己的马车,而是悄悄坐上了嬴昊的马车。坐上来之后,心中还是觉得惴惴不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左右张望,确定谭鲁不在附近,才安心地放下了车帘,一路向杯莫停驶去。
嬴政被皇帝急急传召进宫,是什么急事心里也有数。只是没想到皇帝竟急的连换朝服的时间也不给他了,特许他身着便衣进宫。
到了宫门口,还没等下马车,从车窗缝隙处,远远便看见了韩非坐上了嬴昊的马车,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家先生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嬴政狠狠吸了口气,闭上了双眼,手紧紧握住了天问剑柄。
冷静!一定要冷静!
小不忍则乱大谋!
帐可以慢慢算!
先生现在失了记忆,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感觉自己平复了,长腿一伸便下了马车,将佩剑交给了宫门守卫保管。嬴政藏在袖袍下的手依旧死死紧握着。真是,怒从心中来啊!
嬴政突然停下脚步,闭上眼,又开始自我催眠:忍!一定要忍!那么多佛经不是白抄的!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不就是上了同一辆马车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想着,好像心情真的平复下来了。
嬴政长腿一迈,还没走几步呢,思绪竟不自觉地飘回了刚才他们相顾大笑的那一幕。那笑容,过于明丽!简直,太刺眼了!
算了!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