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看了夜华一眼没说话，转头又去看天帝。天帝叹了口气，“玉儿，这是我的长子，夜华，也是你的未婚夫。”润玉吃惊地看着天帝，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未婚夫？！帝君你在说什么？”

夜华见他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肩膀，“玉儿，你我可是早有婚约，三百年前我遭敌军暗算堕入凡界，今日方才回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润玉一把拍开夜华的手，后退一步，“我对你毫无印象，若真如你所说，怎么从来没人与我提过？”又把若姣拉起来，“若姣，你从我失忆前就跟着我，你说！”若姣被润玉拽着，害怕的说不出话来，“我，我。。。。。。”

“她说不出来！因为服侍了公子您近千年的是我！不是她！她就是个骗子！”青琉在琼华殿坐立不安根本无法专心做事，索性来了璇玑宫，此时见这个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婢女占了她的位置，顿时怒从心起，“公子，当年您昏迷不醒，我偶遇二殿，求他救您，结果没成想信错了人，他将您带走，把我和其他宫人困在琼华殿，不许我去找您！整整三百年！若不是太子回来了，我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公子！您不能相信她更不能相信那旭凤！”

“闭嘴！”润玉听她这般编排旭凤，怒火中烧地呵斥她。青琉委屈的哭出声来，润玉何曾这么凶过她，心中更是对旭凤充满了愤怒，开口又要说话，“公子，我。。。。。。”

“青琉，够了，你先回琼华殿。”夜华打断了她，如今润玉根本就是不愿相信，青琉说得再多除了招他厌恶没有任何意义。青琉难过的不行，又不敢不听夜华的话，只得委委屈屈的出去了。

夜华看着润玉拒人千里的态度，握紧双拳，控制住情绪柔声道：“玉儿，我知你一时无法相信，不如这样，你随我回琼华殿看看，或许能回忆起一二。”

润玉其实已经信了，他们根本没有理由骗自己，还是天帝联合所有人一起。自己的确失忆过，失忆后从龟爷爷口中得知的过去也有许多连贯不起来的地方，他也曾觉得怪异，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心中不是没有疑问。他看了眼面前的夜华，对他并没有感觉很抗拒，反而的确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甚至是亲近感，他一怔，“好，我随你去。”

夜华独自带着润玉返回琼华殿，此时殿内宫人们正热火朝天的收拾着，看到夜华带着润玉回来，各个笑容满面的过来行礼，“公子，您回来啦。”润玉有些无措，他对他们毫无印象，但他们对自己如此亲近熟悉，可见自己的确在这里生活过。

“玉儿，自我带着你从洞庭来到天界，便长居于此，这里许多东西还是你亲手布置的，你可有印象？”润玉为难地摇摇头。

夜华也不勉强他，引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没关系，我带你去看看你的住所，你在那里住了七百多年，兴许能记起什么。”

温玉阁内，青琉正捧着润玉以前替她画的画伤心呢，见夜华带着润玉进来，连忙站起身，忐忑地朝他们行礼，“殿下，公子，我我。。。。。。”夜华对她摆摆手示意她起来，转头对润玉解释道：“这是青琉，来自洞庭水族，是你爹爹贴身侍女青璃的表妹，自小跟在你我身边，你来天界之后也一直是她在侍奉你。她今日情急之下有些口无遮拦，你莫要怪罪她。”

润玉见青琉哭得通红的双眼，拿过她手中的画，这是一幅青琉的肖像画，很明显是出自他手，他叹了口气，“你且宽心，我不怪你了。”说罢又将画递还给她，随后四处看起来。这里他倒是熟悉，因为与他在洞庭龙府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只细节处有些不同，“这里是按照洞庭龙府的房间布置的？”

“是，父帝当年怕你不适应，特意着人安排的。”润玉听罢点点头，随后又走到案桌旁，拿起摆放整齐的书画打开看，熟悉的字体笔墨，都是自己写的。而那些画除了花鸟山水之外其他大部分竟都是画的夜华，神态各异，笔触细致。他微微一僵，抬眸迅速看了夜华一眼，他将书画收起来又摆放好，对夜华道：“我虽觉得熟悉，可并无记忆。”

夜华似是已经料到，“走吧，我再带你四处看看。”

两人又到了湖边，夜华指着一块平滑的大石，“你喜水，又嫌弃房内浴池太小，夜晚便常来此处化出龙尾泡水，我有时也会陪着你一起。”润玉走过去，用手触了触石头，湖中的锦鲤们似是还记得这位常来与他们嬉戏的美人，全都聚集到湖边，有些甚至还想往润玉身上蹦。夜华见此，脸上露出淡笑，“它们还记得你。”

润玉后退一步，避开跳起来的锦鲤不说话。夜华无奈，又领着他走过小桥到了湖心岛，这里还是花团锦簇，凉亭也很干净，想来是青琉时常来打扫。“这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平日只要我一得空，你便拉着我来此作画。这里的斑斓花树都是你亲手栽种的，你说斑斓花常开不败，也希望我们的感情能似它们一般长久。”夜华面露怀念。

润玉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又有些尴尬，他低垂着头，“我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第33章撞破

此后几日，夜华便时常来接润玉回琼华殿或是洞庭水族回忆一些过去。润玉知道的越来越多，可只是知道，却不是记起，他就像在听一个故事，别人的故事，夜华提起的两人的感情他更是半点体会也无，只对夜华的愧疚感越来越深。

旭凤从南海回来，从护卫口中得知夜华回来的事，匆忙去找润玉，却被若姣告知，润玉去了琼华殿，而且这段时间几乎日日与夜华在一起，顿时如遭雷击，他心中害怕，怕是不是润玉已然恢复了记忆？是不是不要自己了？这么想着竟一时不敢去见他了，恍恍惚惚地在水榭中傻坐着，甚至忘了去找天帝回禀南海之事。

晚上，润玉从琼华殿回到璇玑宫，若姣告诉他旭凤回来了，此时正在水榭，他心中一惊，自己这几日竟是完全没想起旭凤。他脚步匆匆地来到水榭，见旭凤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开口唤道：“旭凤。”

旭凤腾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润玉却踌躇着不敢上前，“玉儿，我。”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找我？”

旭凤心慌不已，“我，玉儿，夜华他。”

润玉皱眉问他：“夜华之事你为何从未与我提起过？”

旭凤惊惧道：“你想起来了？”见润玉摇头，终于松懈下来，冲上去抱住他，“玉儿，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可我太爱你了，当年夜华失踪，你又失去记忆，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如何能放过！玉儿，你别恨我，你说过会原谅我的，你别离开我，别舍弃我。”

润玉其实并不怪他，即使旭凤当初是有私心，可也确是为他着想的，三百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如今见他这般，哪里还硬的下心肠质问他。润玉伸手回抱住他，“我不怪你，也不会离开你的。”

旭凤听他答应，松开他，认真道：“明日我便去求父帝取消你与兄长的婚约，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润玉虽然担忧，可想到婚约，想到旭凤，还是点头应允，“好。”

水榭外的夜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今日他将润玉送回璇玑宫后，想到自己出征前润玉交给自己的小鱼仙倌玉佩，便折返回来想交给润玉。这玉佩是敖崇亲手刻的，并不精细，甚至说的上是粗糙，只能勉强看出来鱼的形状，可润玉很是爱惜，从小带在身边，夜华出征前润玉将玉佩亲手替他戴上，说是保佑他平安，等回来了再还给他。

如今这一幕如当头棒喝，将夜华砸的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兄弟竟会做出这般事情！他浑身发抖，手中的玉佩几乎要被他捏碎。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再待下去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即使到了如今这般情形，他也不想伤害润玉。

旭凤牵着润玉出了水榭，水榭旁的树下空空如也，仿佛夜华从未在此停留过。

第34章我也只有你

“恳请父帝取消大殿的婚约！”旭凤昨晚得了润玉的承诺，今日一早便来求见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