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又删掉,改成:那我们明天再去?
过了一阵,陆早秋回:
我要想一下。
钟关白大惊失色,这哪里是有事,这是家庭内部出现了矛盾。
他仔细回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简而言之,钟关白人生终极六问:
牵手了吗?牵了。
把人家的手往不该牵的地方牵了吗?没有。
接吻了吗?接了。
接吻的时候手往不该摸的地方摸了吗?没有。
一起睡觉了吗?睡了。
字面意思以外的觉睡了吗?没有。
想完之后,钟关白就很委屈,因为他确实什么都没干。说了不乱搞就是不乱搞,只要陆早秋不开口,他就什么都不做。哪怕陆早秋说只能一起练琴他也愿意就规规矩矩跟陆早秋练琴。
拎着早餐一个人走到琴房,也没了胃口,只能一个人练琴。
练到中午,钟关白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新消息,他鼓起勇气发了一句:你想好了吗?
陆早秋没回。
钟关自放下手机,连弹三首奏鸣曲——
还是没回。
又弹一首练习曲一一
没回。
再弹一首练习曲的前两行——
没回。
最后只弹了两个音符就从琴凳上噌地站起来了,妈的,这谁还弹得下去?
人嘛,遇到坎坷的时候就容易旧毛病复发,尤其是钟关白这种从小也没养成什么好习惯的同学。
心里苦闷,他决定去找狐朋狗友喝一杯。
狐就是唐小离。
狗没空,没搭理他。
半个小时之后,钟关白和唐小离就一起坐在了某刚开门没多久的酒吧里。
唐小离眼带阴测测的笑意,点了一杯可笑的草莓之吻。
钟关白:“你什么时候开始喝无酒精饮料了?”
唐小离桀桀怪笑:“我写了一个剧本,要验收成果,不能喝酒。”
钟关白咕嘟咕嘟地灌酒:“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剧本了,你不是写垃圾网文的吗?”
“哦我刚开始写……”唐小离迅速转移话题,“话说你干嘛找我喝酒,上次不还跟我吹嘘你生活幸福以后不过这种生活了吗?”
钟关白低着头,看着酒杯里的浮冰。
大块大块的冰,一点一点化开,和浸泡它的酒融在一起。
唐小离察觉到钟关白的眼神,想了想,啧啧两声道:“你别看冰块融化这么容易,就觉得人也是一样的。”
钟关白拿了根勺子,把那些还没融化的冰块一颗一颗小心挑出来,轻轻放在碟子里。
冰块剔透,有如珍宝。
倒不是外形真有多像,是钟关白对待它们的方式让它们有了价值。
“我就没想改变他。”钟关白说。
唐小离哼了一声:“你得了吧。你这是把做不到的事自我合理化。你敢说要是人家天天主动得像个电动小马达似的你不高兴?我还不知道你,就知道嘴上说什么看着人家睡着的样子就高兴……你真高兴就不跟我坐这儿了。你说是不是?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就是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