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刘皓在队里要考虑的事变得前所未有的多，再加上繁忙的副队长事务，训练渐渐跟不上了，走神也越来越多。他还担心叶秋会骂他，没想到居然没有。

叶秋居然单独约他聊，语重心长地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太让刘皓受宠若惊了，以前都是直接有什么说什么的，完全不分场合。现在都懂得顾及他的颜面了，刘皓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他微微吸了口气，说，“队长，我希望你能把我副队的职务撤掉，由苏姐来担任。”

啊啊，这种放弃自己重要东西的感觉，果然很难受。刘皓想。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对副队长这个位置执念有多深，他甚至愿意巴结上级。因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副队长，估计叶秋根本不会在意他。所有队员，在他眼里都是一个职业的符号，他只关注你技术好不好，有什么缺点。

但副队不一样，他是和叶秋互相扶持的存在，他不想自己沦为普通队员，变成对于叶秋来说无所谓的存在。就算被人说名不符实，就算要不择手段，也想要站稳脚。

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叶秋不在的话，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认为，我现在的情况，已经适合继续当副队了。”

“你应该也察觉了吧，现在嘉世的状况，你想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吗？”刘皓对叶秋说，“这几场比赛有的队员故意拖后腿，全部都是陶轩的意思，这样下去嘉世还能赢吗？！”

“如今你再说什么‘顾好自己，别想其他’我也不会听了。再怎么婆婆妈妈地和他们说也没用，不听话的人就他们换下来，换些听话的有能力的上去。”

“把我从副队的位置上换下去，把苏沐橙换上去。苏沐橙实力又强，又努力，不会有人有意见的。当然，副队的工作和应对媒体也是责任的一部分，我会好好教她的，你就不要再包庇她了。好好震慑一下那些队员，把跟我学的那些歪门邪道摒弃掉。”

“‘震慑’吗？”叶秋说。“把自己当作反面例子，打入一股新的风气吗。”

“没错，要完成这个，新的帮让是不可或缺的。我会在队员中好好观察他们，尽量说服他们，遇到顽固的，就由你去把他们从正选的位置换下来，不要心软。”刘皓这么说，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队长你好好再想想……”

“那样也没办法吧。”

“什……!”刘皓惊讶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秋。

叶秋吸了口烟说，“他们没有那个心就不要勉强他们了，安排剩下的人继续比赛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们？”刘皓拳头握紧。

“没有那个信念的话，怎么样也勉强不来。”

看着叶秋无所谓的样子，刘皓简直想把拳头往他脸上砸。他上前两步，把叶秋的椅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你……”叶秋对上他的视线。

“那要怎么样？！放弃他们吗？！放弃嘉世吗？！从今往后无视他们的行为？！”

“我们这些队员就这么招你厌吗？！”

叶秋还是第一次刘曦这么生气的样子，并非他不会生气，而是他的副队喜欢把表情掩盖起来。所以看到她这么生气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是的，刘皓很生气。这种话要是被其他队员听到得多伤心啊。

自己也是，无论给叶秋骂过多少次，当众下多次面子，都比不过被这个人一句“你无所谓”来得痛苦。

“队长，对于你来说，队员的想法很多余是吗？总是想着我们为什么那么多多余的想法，就是不专注于荣耀。”

“我可是一次都没觉得讨厌的，每次听到他们抱怨你的话，又或是说训练很辛苦，啊，确实很烦人很幼稚，但我也还是乐意听他们说。在你看来我可能是个满嘴谎言，虚伪，安慰也好、鼓励也好都是场面话，但他们愿意和我抱怨，不正说明他们信任我吗？”

“听他们的抱怨，然后去安慰他们，听他们的失落，然后去鼓励他们，收获他们的信任，然后去领导他们。这并非副队的工作，而是队长的事情。”

“觉得‘训练很辛苦’‘队长很讨厌，抽烟味道很臭’有什么不对的。”

“喂……”

“你连他们有什么想法都没了解过，就去责备他们。还是你只是在逃避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懒得花时间和队员好好相处？”

“连一两个小时都不愿意拿出来和队员分享，一起聊聊天，聚个会也不愿意去，这样的队长又怎么会受人爱戴？”

“你难道还以为被我们孤立，完完全全是我们的错吗？”刘皓说，“自己明明觉得被孤立也无所谓，对我们放任如流。像你这样的人，别说是当队长，就算当班长，艺术节连个表演节目都组织不起来。”

“自己倒是满嘴‘团队’‘团队’，至少给队伍贡献点凝集力吧。”

说完刘皓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苏沐橙接任了副队长一职，很多队员都替刘皓惋惜，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但根据苏沐橙严厉的领导方针，训练倒是认真了不少。刘皓很满意，第一阶段的震慑基本完成。

晚上训练结束，贺铭约刘皓第二天放假一起去骑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