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你是不是想说有点刻薄？”山口摸摸头发笑着问。

“对对，就是刻薄！”日向恍然大悟，“我一直觉得大王很厉害。我们和青城的比赛也是险胜而已。用这种胜败来评价大王总觉得很不公平。而且，上次牛岛也说大王是全县最强的二传手。呃……影山，你别生气啊……我并不是说你不强……”日向瞟了一眼被低气压包围的影山，赶忙住嘴。

“日向呆子！有这个时间还不赶紧去练习！今天要是还接不到我的跳发你就死定了！“影山倏地站起身气呼呼地走出部活室，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在影山心中，及川彻是一个永远不可战胜的存在。他拥有强大的个人魅力和沟通能力，能让周围人都喜欢他、听命于他，能驯服放浪不羁的小狂犬，能在比赛中代替教练分析局势然后给出队员清晰的指示。而这些都是自己所没有的。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认为是“悲情英雄”？又为什么会被说成“没有胜利”？抛开双方球队的输赢，影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赢过及川前辈，根本就赢不了啊！影山想见及川，想告诉他“无论别人说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强的！”可他没有立场跑去青城。

“在及川前辈心里我只是个讨厌的后辈而已吧？”自从北一那次事件后，影山面对及川总是小心翼翼。他不希望自己那么喜欢的及川前辈讨厌自己。

“北一后来的比赛及川前辈应该都有去看。当他看到我被队友们抛弃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也像我自己一样，讨厌这个失败的我？”影山苦涩地想着。“但我现在遇到了很好的球队，自己也改变了很多。我会努力追上及川前辈的脚步！我们之间的比赛是一胜一负。我还想和及川前辈继续较量下去。”

影山最终也没去青城，而是在后来的每天清晨来到这个网球场做自主练习。他暗自期待某一天，如果及川前辈心血来潮地走到这个地方，也许有机会能够遇见。然后他会对及川前辈说“无论别人说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强的！我们一胜一负的比赛还没结束，无论如何以后也请继续努力！”

他没等到及川，但是三天前的清晨收到了及川的短信：“小飞雄，春高要加油！”

他斟酌了许久，想说的话太多，但一句也不适合当前的氛围。最后只发了一句：“及川前辈学业也请加油！”

没有回复。

tbc

☆、11月6日

自从那天偶然在网球场看到飞雄，及川彻后来每天早晨都要绕路去看一眼。仿佛只有确认小飞雄还在那里，自己才能安心。至于飞雄为什么要到那里练习，及川彻不愿多想。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每天来看他一眼却又不打招呼，及川彻更是无法理清复杂的心绪。

飞雄对于及川而言，是乖巧可爱的后辈，也是夺走自己位置的竞争者，现在还是打败了自己的对手。然而，看到他的进步还是会为他高兴，看到他的失意还是会替他难过。看到进入乌野后的他羽翼渐丰，拥有的新的伙伴，飞到了一个自己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

“‘及川彻拥有一切，却唯独没有胜利。’飞雄也这样看待我吗？可是，飞雄还在我们曾经一起练球的地方训练，这又代表什么呢？”及川望着那个正在练习包球的黑发背影出神，没留意排球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及川前辈怎么会在这里！？”影山惊讶地跑过来，汗涔涔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有事路过。”及川声音有点干涩，“小飞雄又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乌野刚拿到春高入场券就取消晨练了吗？”

“不、不是的！现在距离晨练还有二十分钟，我来这里是为了……自主练习……”影山捡起排球抱在怀里，略微有些心虚地压低了嗓音。

“哦。那你继续吧，我先……”见及川转身要走，飞雄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衣角。

“及川前辈能不能指导我发球？”影山一手抱着排球一手拉着及川衣角，仿佛三年前那个在北一体育馆里跟在自己身后的黑发男孩又回到了眼前。及川彻的心不由地一丝颤动，但随即又化为不耐烦。

“‘天才二传手’根本轮不到我来指导吧？况且你在北一不是早就偷学了我的发球吗？”

“不是的！我不是什么‘天才二传手’！我也还没有学会及川前辈的发球。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发球的技巧、与队友的沟通、战术组织、比赛中的临场应变，想要……想要得到及川前辈更多的指导。”影山急忙辩解道，“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可以改天……改天再……”影山的头越来越低，因为害怕被拒绝而更加语无伦次。

及川的心像被什么温柔地抚摸着，先前的胡思乱想瞬间烟消云散了。“飞雄，我……”

“及川前辈，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可以请你吃牛奶面包哦！”飞雄抢先说着，然后飞快地跑到背包处取出一个面包塞到及川手上。

“诶？小飞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还没吃早饭吗？”及川看着想用食物贿赂自己的小鬼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不是的。这个是……这个是多买的。”为了表达自己诚恳的态度，亦或是为了掩饰自己突然红起来的脸，影山弯腰90度真诚地说，“拜托及川前辈指导我发球！”

久久没听到回应的影山抬起头，却发现及川彻背对着自己举起手机，正在调整自拍的角度。咔嚓~“哈哈，小飞雄向及川前辈低头number2，这次一定不能再拍花了！”

“及川前辈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性格恶劣！”影山突然觉得自己担心及川彻会因为《排球月刊》的评论而失去斗志，这种想法简直是庸人自扰。这个三岁川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吧？

“嘛~拜托前辈的话就要拿出点诚意。你乖乖让我拍张照，然后从明天起每天为及川大人准备一个充满后辈敬意与爱心的牛奶面包，这样的话我就考虑一下陪你晨练的事。飞雄你能……”及川话还没说完，只见影山飞奔着取来背包，从里面又拿出了五个牛奶面包。

“及川前辈，我先预支五天的牛奶面包，这样可以吗？”

一颗直球直击心脏，打得及川彻猝不及防。

“飞雄、你……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面包？”

“嗯……及川前辈，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参加部活，我们明天早晨再见！”影山说完匆忙跨上单车飞也似地逃掉了。

“喂，臭小鬼！我还没有答应你呢！”及川彻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这个讨厌又可爱的后辈套路了，心中满满的不甘。可是怀揣着六个自己最爱的牛奶面包，突然感到了一丝的悸动与欣喜。

=====及川彻的短信收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