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纠结了很久，是要写一个复合的结局，还是一个两相忘的结局。但最终还是觉得生活没有这么绝对，大多数时候还是暧昧不明的。所以最终让陈老师自己来做出选择，要在这样的中间地带走向哪一头，是勇敢地再去尝试一次，还是选择放下过往不再提起，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个瞬间，他能够再一次的，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番外月光
姜冯。解释一下香水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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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玄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车后座上酣睡着的冯珵美，见他蜷着双腿，半张脸都缩在大衣翻上去的衣领里面。他睡得很熟，脸蛋不知是闷得还是醉的，红扑扑的，整个人像一只烧红的虾。姜玄将车熄了火，走下车去，又将他从座位上扶起来，背在自己背上。他的体重很轻，趴在姜玄背上，一动也不动，被风一吹，倒是呜咽了一声，脑袋贴上姜玄的肩膀，微微蹭了蹭。风将他的发丝吹起来，不断刮擦着姜玄的脸，那些头发很软，磨着他的耳朵。
但姜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低声说：“小冯，醒醒。”他叫他名字的声音很轻，像怕吵醒他。冯珵美饮得太醉了，姜玄将他背上楼去，从口袋里掏了门卡出来，刷了单元门，又按了电梯上楼去。冯珵美穿的不厚，屋外寒风凛冽，他只着一件风衣，里面是单薄的高领贴身毛衣，裹着他的半张脸，贴在姜玄背上，像是有些冷似的，微微发着抖。他的呼吸很匀称，姜玄侧过头去，那些呼吸便扑在他脸上，很热、很痒。带着点酒气。姜玄张了张口，复又阖上，只紧了紧手臂，将冯珵美向上颠了颠，令他的胸脯靠在自己的肩上。那张白玉似的面庞便倒在他侧脸边上。姜玄移过脖子不去看他，一脚踢开门口的地垫翻转过去，接着蹲下身，伸手将粘在地垫背面的钥匙一把扯下来。
那双面胶粘的十分结实，发出“滋拉”的响动，在夜里都显得分外刺耳，吵得冯珵美在他背上呜咽着哼了一声。大概是醉的厉害，已受不住了。姜玄站起身来，将门打开，背着冯珵美走进屋里，又用脚带上门。他腾不出手开灯，只借着窗外的月光走进屋里，连鞋都来不及脱，疾步走到沙发边上，轻轻把冯珵美从背上放下，令他靠在沙发上。接着，姜玄蹲在沙发边上，轻轻给冯珵美把鞋子脱下来。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大门敞着，倒是屋外的冷风一点点灌进来，吹在姜玄背上。空了个人，倒是有点冷。冯珵美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屋内很暗，月光透过窗子倾泻而入，但半点不明亮，只照在姜玄的头顶，将他眉骨的阴影都打在鼻梁上。在黑暗里，姜玄的耳朵尖的很，听得到他自己的呼吸，缓慢而沉重，和冯珵美抬起手来划破的微弱气流声。
他没有动。冯珵美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在他耳廓上摸了摸。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无意识的，又像是已经醒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姜玄并没有抬头，冯珵美的手也没有动了，就这样覆盖在他的侧脸上，掌心带着一些饮了酒带上的热，和刚刚聚餐饭局上的烟味。那双手的手腕从衣袖里探出来，笼上了一层月光的皎白，更显得细瘦，上面甚至有血管的凸起。姜玄侧过头去，面颊擦过那掌心，连带着嘴唇也在上面划过。但他只低下头去，把冯珵美的鞋子脱掉，又将他的袜子扯下来，便低声说：“我走了。”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冯珵美一眼，走向门口去。不过几步的距离，好快就走到了，他的手放在把手上，正要压下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姜玄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一个人撞进他怀里。
是冯珵美。
他的身体很瘦，但跑得太快了，冲劲把姜玄撞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在夜里回荡。这声音嗡鸣着，一如冯珵美颤抖的身体。他抖得这样厉害，但双臂收的那样紧，箍着姜玄的腰，那手臂收缩的力量几乎叫姜玄感到疼痛，迫使姜玄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他的手掌覆在冯珵美的后背上，隔着那件贴身的毛衣抚摸他的脊背。在这夜色之中，冯珵美抬起头来，月光洒在他的眼睛里，那里面是莹莹的水，执着着没有掉下来。姜玄看得很清楚。
他的心在这个瞬间突然有些怔愣，令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冯珵美。这点力道本是微不足道的，但冯珵美感觉到了，他向前一步，赤着脚踩在姜玄的靴子上，接着他抬起头来，咬上姜玄的下唇。
他的牙齿有点烫，舌头也是，带着点酒气，在姜玄的嘴唇上摩擦。他的脚尖踮在姜玄的脚背上，整个人抬起头来，尽力想要和姜玄维持在同一个高度。他这样努力，几乎踩痛了姜玄的脚背，这点疼痛令他终于张开嘴唇，他们接吻了。
冯珵美的嘴唇湿润、柔软，像一股水流，把姜玄浸湿了。这股水流不断在他唇上浸润着，接着延伸到他的侧脸、脖子、喉结。那柔软的舌头滑过他喉结的凸起，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点着，姜玄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迷惘袭击着他，在黑暗中他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感到这温热的水流向下延伸着，解开他的皮带和裤子。他的头颅在他的裤子上轻轻摩擦着，姜玄的手伸了下去，按着他的耳朵，一双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手臂摩擦着他的耳朵。冯珵美的耳朵很软，但并不能比得上他的嘴唇，轻轻吻着他的裤子，将那处濡湿了，又伸手去脱下他的皮带，和裤子，将他昂扬的下体裹进嘴里。
那双喉咙很软，姜玄的性器撑的很大。他第一次为他口交，技术也并不很好。姜玄甚至不能插进他的喉咙，只有性器的前端挤在他的口腔里，感受着那条舌头不断在上面摩擦。夜色很深，屋外有许多人家已开了夜灯，灯火通明之间他们仿佛处在一个晦暗的盒子里，接着微弱的光线，姜玄的手抓住冯珵美的头发，扯着他的头颅前后摩擦。他看到冯珵美闭着眼睛、看到他流下泪水、看到他尽力张开嘴巴。冯珵美的手想要抓住姜玄的裤子，但姜玄伸出另一只手去，握住他的两个手腕，紧紧攥在掌心里，一动也不许他动，像是骨肉做的枷锁，将他的双手锁在头顶。
月光透过窗子罩在冯珵美的脸上，将他扑簌簌流下的眼泪化成透明的水，滴在他的唇角、滴在他膝盖上。姜玄抽出性器，贴着冯珵美的脸摩擦了几下，但冯珵美转过头去，又含住他的前端，不住吸着、舔着、裹着，姜玄松开他的双手，一手按住冯珵美的后颈、一手压着他的额头，终于射在他嘴里。
屋里仍然很安静，姜玄扯上裤子，缓缓扣好。接着他蹲下身来，抱住冯珵美的腰。他将下巴抵在冯珵美的肩上，侧过头去。他闻到冯珵美耳后那些甜到发着辣的香水味道。他轻轻用鼻子在他发间碰了碰，接着说：“对不起。”
说着他站起身来，转身打开门踏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他听到冯珵美在咫尺之遥发出痛苦地尖叫。姜玄顿了顿，隔着门，他听到冯珵美在室内猛地打上门板，发出闷响。姜玄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是冯珵美约他见面，是他撺掇两个部门聚餐，是冯珵美搭了他的便车，是他故意叫下属灌他许多酒令他喝醉。是他的错，也是他的错。
但这些错误该停止了。退一步舍不得，进一步又无资格。
如果当初忍住了作朋友，是不是会好很多？
姜玄想起他和冯珵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冯珵美正看着窗外，低声说：“戒烟是好累的。以前如果没学过就好了。”姜玄笑着低了一根给他，低声说：“你已经没有如果了。”
所以他也该离开。
他打着了火，踩住油门，将皎白的月光甩在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