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专一不是所有感情里应该遵守的规则么?”于飞问欧阳绘。
欧阳绘皱着眉头,“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次之后,欧阳绘祈求于飞的原谅,并保证自己遵守于飞的价值观,用心和身体专一的对待两人之间的感情。
于飞屈服了欧阳绘展现出来的温柔和决心,两人和好,和好了,于飞说,“我要回国”
欧阳绘什么也没说,点头,跟着于飞回了中国。
回国的于飞,奔波于寻找工作和对父母坦白,本来,于飞最先考虑的是重庆的高校,却在思考很久后,选择了上海。
此后父母的态度,让于飞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所有的关系,都抵不过隔阂,唯有距离,能够残存一点点美好。
欧阳绘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和他一起,也来到了上海,两个人的工作落定,生活开始慢慢安稳下来,比起在日本的分开生活,上海的同居让一开始的于飞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惬意。
可是,没过多久,于飞就感到了距离太近,而完全没有安静思考时间的苦处。
他和欧阳绘不同,欧阳绘天赋秉异,父母都是出名的大学教授,小时候在日本就读贵族双语学校,后来来了中国,也是在外语学院上学,再后来没有参加高考,就被北师大直接录取,英日语对他来说,跟玩儿似的,倒是进了东京大学,认真的学了几年法语和拉丁文。
欧阳绘有文学的感性,也有翻译学的理性,翻译的作品都不禁让人称赞。
于飞不一样,他的学历真真是靠自己努力再努力得来的,天赋搁欧阳绘跟前,不值一提。
所以于飞喜欢安静,喜欢安静的学东西,看东西,太过近距离的相处,很难有空间留给他,欧阳绘外表冷淡,腻起人来,可怕的不得了。
就在于飞露出些许厌烦和不耐的时候,欧阳绘跟于飞的学生上了床。
于飞教英语,他班上有一个传统秀气的上海男生准备去美国留学,请他补英语,于飞答应了,每周三次,晚上七点至九点。
男生每周准时来他公寓,上课下课,他和欧阳绘每次都保持了很礼貌的距离,没有让男生误会什么,于飞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男生看欧阳绘不一样的眼神。
有几次,于飞在研讨会,就让欧阳绘帮着教,直到有一天,男生在空旷的教室里,对留下来整理电脑课本的于飞说。
“老师,我和欧阳上床了,我爱上他了,你把他让给我吧”
于飞抬起头,看着男生稚嫩青涩的面容,和略微发抖的身体,感到浑身冰冷。
那就是于飞轻描淡写的对陶源说,‘我们上个月差点分手’
为什么没有分手,因为欧阳绘掐着于飞的脖子,声音发狠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冷漠,于飞!”
欧阳绘第一次表现出发怒,手上的用力让于飞几乎窒息,声音却又透着不可思议的脆弱。
“在日本,你可以一连几天都不打一通电话,你可以为了社团没有意义的活动就取消来东京的计划,你知道那时候我每天都多想你,多想你每天都在我身边,我回来就能看到你,我们在一起,不用去忍受那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家庭,看着他们散发出恶心的幸福,现在呢,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呆在一起了,你却总是觉得我依赖你,总是厌烦我,连有时候你看书我靠在你身上,你都觉得过分”
低下头,欧阳绘痛苦的皱眉,手上,微微的松开,突然用很轻的声音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喜欢你的学生,我只是嫉妒,嫉妒你对他都那么温柔,对我,却总是觉得不耐心,于飞,我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家,所以我不像你那样在乎家庭,我也没有目标,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只有你,只有你而已,于飞于飞,我们结婚吧,我们去日本,去美国,去哪里都可以,我们结婚,像正常的家人一样生活吧于飞”
说完,放开手,抱住了于飞。
于飞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声的咳嗽,感到欧阳绘压抑非常,险些疯狂的情绪,然后他失神的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正是五月,一会儿热一会冷的季节,上海的风一阵阵的吹进来,于飞闭上眼睛,抱住浑身颤抖的欧阳绘。
大概就是在那一刻,于飞知道,他和欧阳绘不会如愿,欧阳绘表现出来的脆弱像一面镜子一样,把自己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绝望的听着欧阳绘那句,‘我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
这是多少年以来,于飞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声。
六月中旬,林风来了上海。
林风第一次来上海,是为了工作,他们研究室最近准备和厦门大学生物工程研究学院合作一个研究项目,恰好,厦门大学这年承办了一个举足轻重的科学研讨会,林风跟着老教授,在最热的季节,来了魔都。
“喂,我来上海了”林风下了飞机,拿出手机,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于飞。
“恩”于飞应了一声。
林风对于于飞这样冷淡的态度有些手无足措,不知如何接下话,就听见于飞说道。
“你是来参加研讨会的吧,我看了住宿安排的地址,很近,一会儿我下班了就过去,你先休息一下”
林风抬头,看着上海刺眼的太阳,笑弯了嘴,“恩”
等到于飞赶过去,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于飞刚进学校,课程被安排的死死的,一周二十多节课,晚上要给学生上选修,一天下来,嗓子几乎都是废的。
所以,在林风有些焦急的等待见面时,于飞哑着嗓子,一句话蹦不出来,拍了林风的肩,算是问好了。
林风皱眉,“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