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带着熟悉的草叶香气出现在房间角落。它向肯尼斯一步步走近，来到他的床前，轻飘飘地上了床，挤到肯尼斯面前。他一时停下道歉的句子，茫然地看着它。

在纯白柔和的灯光中，灵体慢慢显出身形。正如肯尼斯猜想的那样，它有着连神明也要艳羡的俊美容貌，黑发浓密仿佛乌鸦的翅羽，眼瞳明亮仿佛太阳的光辉，眼角的泪痣则给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平添一丝魅惑。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肯尼斯的脸颊，目光里有爱怜，还有悲伤。

“迪卢...木多？”

肯尼斯颤声道。迪卢木多闭了闭眼，开口说了几句话。

【.....】

肯尼斯听不清。

他又上移手指，想为肯尼斯拭去眼角泪水。见对方仍止不住哭泣，他轻叹一声，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凑近一些，吻住对方的眉梁。

“..等...”肯尼斯挣扎几下，完全推不开他。迪卢木多冰凉的唇瓣缓慢下滑，印上他的眼角，为他吮去泪水。

那动作很温柔。

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他只得接受对方的抚慰。迪卢木多探出舌，舔了一下他的眼窝，舌面刷过金色的睫毛，将上面沾着的泪珠也一并扫去。

做完这一切，迪卢木多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那明明是不带一丝欲望的亲吻，肯尼斯的身体竟擅自热了起来。一团冰冷的气息在他口腔里肆意搅动，他青涩地回应着，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哼声，有唾液自半张的嘴里滑落，沾湿了他的衣襟。

“唔...迪卢...”

迪卢木多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抚在他脑后。肯尼斯的后背靠在床头，手指紧紧扯住对方胸前的布料，羞耻地闭上眼。

在梦里，那被枪刺穿的位置，就在这附近吧。他感受着对方胸口的温度，又开始哭了。

迪卢木多放开了他，无奈地看着总是渗出泪水的蓝色瞳仁。肯尼斯面色绯红，忐忑不安地回望着。灵体再次叹口气，轻轻掰开肯尼斯的双腿，把腰身挤了进去。

诶？

肯尼斯呆呆地看着对方掀起他的衬衫，手指抚摸上他胸前的皮肤。因为灵体的体温太过寒冷，他立时起了几颗鸡皮疙瘩。

“等等...不、不行...”

他慌乱间扯上对方额前呆毛，想把对方推开。迪卢木多疼得皱了眉。肯尼斯立刻松手，不敢再动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没做什么，只是用手掌在他胸前摩挲。冰冷粗糙的质感从小腹向上，划过他纤细的腰部、隐隐透出骨骼轮廓的胁下，最后来到轻微起伏着的胸膛。无意间拇指指尖搔刮到柔软粉嫩的突起，肯尼斯轻哼一声，偏过头去，咬住自己的下唇。

像在确认什么一般，迪卢木多眯眼观察他的胸口。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他才把手拿开，将衬衫重新拉下。不知为何肯尼斯感到一股淡淡的失望。

就像告白时那样，迪卢木多用双臂环住他的身体，将额头埋进他颈间。肯尼斯也默然回抱着，双手攀上对方背脊。

浅淡的草叶香气萦绕在鼻尖，虽然灵体的怀中很冰冷，肯尼斯仍感到舒适。他轻轻舒了口气，闭上眼，意识逐渐模糊。

第二天清晨，他再次醒来，发现迪卢木多已不在房间，而且他被对方用被子裹成了个麻团。他从棉被缝隙中露出半张脸，郁闷地看着窗外朦胧的天色。失踪了一整晚的蜥蜴从浴室里奔出来，飞扑到床上蹭到他脸前，亲昵地伸舌舔舐他脸颊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