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就喜欢这种嫩生漂亮的荒北人,活儿好。”他的指尖在萨曦腰腹上流转了一圈,近乎恶劣地一字一顿道,“欲死欲仙,□□,你们在外边风吹日晒的时候,我在里边,啧啧,日日夜夜都快活得很。”
“我一个硬邦邦的男人都有男人伺候,您没有,哎,真的惨。”
妇人:“……”
方绪玉见妇人憋红了脸半句话说不出来,心里松快了不少。
吵架这种东西,完全看脸皮,不要脸的人再怎么没理,都是能吵赢的。
方绪玉心情很愉快似的,施施然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几点黄沙,半蹲下身将手里那攥得发皱到有些看不清形状的白巾展了展,覆在了老者脸上。
他看着那白巾上凸起的,软塌的五官形状,垂了垂眸子,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行了,现在先找块好地方……葬了这位老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方绪玉呢,反正就是他活了,有心情了才会想着造福大家。
他在自己都保不住的情况下,是没什么多余的善心的。
他嘴也特损的,特看不起不识时务的人,有的时候宁愿自伤八百损敌一千,也要把人骂够了才舒服。
男女一视同仁,女人一样骂(对的没错就是这么没风度)。
今天中午做了个特诡异的梦,大概就是个塑胶小人要把我吃掉,醒来赶紧吃了一包薯片一杯奶茶压压惊。
第7章绪玉
几人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草草埋了老人。方绪玉坐在一边的沙上,拿着萨曦给的弯刀,在一根失水干枯的白杨木上划字。
他并不知道这老者的姓名,那堆人质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姓齐,方绪玉便一笔一划地在木头上刻了个“齐”字,想了想,又刻上了年月日。
那边正在埋土的阿尔加转头看到方绪玉用这把珠光宝气的匕首刻木板,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方绪玉像是没看见,他刻完了字,吹了吹上面零星的几点尘灰,又拿手指在其上抹了抹,完完整整地露出那工整的“齐”字。大漠的烈阳大得他眯起了眼睛,他看了看一边埋土的人,见土已经埋了大半,只能浅浅看出一个凸出的佝偻瘦小的轮廓。
方绪玉沉默了一下,拿手掌抚了抚弯刀,接着缓缓在刀身上断续地拍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唱了一句:“……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他嗓子有些干哑,唱出来的调子也并不太好听,但那尾音拉得随意而悠长,伴着一声又一声的击金之声,夹在风沙里渡进人的耳朵,听者的心上也浮上了一丝悲凉来。
“……昔在高堂寝,今宿荒草乡……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他唱完,土已平了坑,凸了浅浅的土包出来,方绪玉抓了一把细沙撒上了坟包,又将那根刻了姓名年月的白杨木深深插进了坟前,接着他站起身来,朝着坟包深深鞠了个躬。
“行了,走吧。”方绪玉说完,将弯刀置入了刀鞘,想了想,又将弯刀小心别到了腰间。
此时日已西沉,眼前的半片大漠都撒着橘色的余晖,弯刀上内嵌的忍冬花纹路上像是盛了一湾的红水,好像是殷红的血液,淌满了整把刀鞘。方绪玉摸着刀柄的手猛地抖了抖,瑟缩着收了回来。
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闷闷的马蹄声,马蹄声渐近,方绪玉抬眼一看,就是如云雾一般散在风里的一头金发,此刻染着橘红的霞色,漂亮的也像一朵云霞。
马上是刚刚不知道跑去哪里的萨曦,萨曦在方绪玉身侧翻身下了马,将手里的一个什么物什递给了他。
“给你。”萨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