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雾声就是想替何缓造一张船,让何缓坐在他制作的船里舒舒服服的,尊贵又优雅,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白雾声的徒弟多么受师父宠爱。
“不要跟为师客气。”
这是白雾声经常对何缓说的一句话,语气淡淡的,仿佛所做之事轻而易举,何缓清楚的知道,是不一样的。
他们在沙漠里找造船用的万年神兽魂,何缓被白雾声留在沙漠客栈里等候。
一天半夜,风艰难地呜呜咽咽,何缓的门被人拍响。
“公子,你看看,这是不是跟你来的那位公子。”
楼下一阵骚乱,浓重的血腥气钻进人的鼻腔里,刺激着大脑。
“公子——”
不断地敲门声。
何缓沉着脸起身,敞开门,只见几个大汉撑着一副担架,白雾声呼吸微弱的躺在上面,神志不清。
“我们是在三里外遇到他的,当时人就被沙子埋了半边身子,看这公子伤的不清,掌柜已经吩咐人去寻伤药了。”
人被放到何缓床上,何缓轻声道谢。
关上门,何缓冷冷地盯着半死不活的白雾声,半响,一丝愉快地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那丝笑意渐渐扩大,弥漫,最后演变为无声大笑。
癫狂,诡异。
☆、第8章
何缓折磨白雾声了近千年之久。
白雾声不动他分毫,一味的满足他,何缓有时候想,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为什么不抹除自己的记忆?有些东西,白雾声明明很简单的就能做到。
但是白雾声偏偏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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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醉梦,一朝清醒。
海棠开得极好,白衣青年一手握住书卷倚在窗前,风把他柔软的发丝吹动,一派岁月安好。
何缓鼻子一酸,起身。
傅深从书卷中抬头看他,笑道:“醒了?”
何缓说,“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一直折磨一个人,他却待我极好,一直到他死都不曾变。”
傅深没说话。
何缓继续道,摸向自己的心脏,“我每次想到他,这里会很疼。”
“看不到他,觉得世间索然无味,见他,又觉得自己不配见他。慢慢地,我不想看见他了。”
傅深轻轻一叹,放下书卷,将何缓的揽进怀里。
“为什么不想见他?爱不是纠缠打扰,你给他机会——让他待你好,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如果你不理他,他才会难过吧。”
何缓趴在傅深身上嚎啕大哭,他伤心,每次想到白雾声被他伤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会觉得委屈,凭什么啊。
凭什么老天爷这么作弄?
“对不起……”
凭什么啊,他这样伤害他的心上人?
傅深说,忘了可怕的梦吧,现在才是开始。
忘川河上,摆渡人激动地手都不能自已,颤颤巍巍地划桨。
今天做他船的人可是何缓啊,颠覆六界的何缓……
明灯三千,河流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何缓坐在傅深身边一脸微笑的坐着,心里同样雀跃不已,时不时捏一捏傅深的手,或偷偷地亲一口傅深的脸庞。
傅深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何缓揽到他怀里,垂头吻上心心念念的唇。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