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以后不想再见我,我一定站的远远的,只要你活着。”
“P“Arthit,你应下我好吗?”
已经不知道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整张脸已经看不出英俊,只有狼狈。Kongphop觉得自己的体力快要到达了极限,只能硬撑着终于到了医院,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双手也麻了,脑袋也晕晕乎乎要炸开一样,这样的感觉却敌不过他内心的恐惧和痛苦,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再去执着,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医护人员马上推来了急救床,急救医生了解了情况以后马上便安排了洗胃,看到抢救室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门口,空洞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抢救室的红灯。
“要去看一下吗?你的额头很肿,脸色很不好。”
“不用,我等他出来”
Namtan和暖妈赶到时,只看到这样一个狼狈失落的男人,额角已经全湿的刘海完全遮不住的那个肿的老高的肿包,脸色苍白,两眼通红干涩就不出泪来,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双手还在颤抖,努力握着拳头。他藏的很好,似乎在努力隐藏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却被显露无疑。
Namtan看着他有些动容,侧过身看着暖妈,她眼中含着泪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在担心暖暖吧,又或者心里有快坚硬的石头在被慢慢的研磨,变得柔滑些了,或许是吧。
第二十七章
“能跟你聊聊吗?”
Namtan在Kongphop身边坐下,因为跑得急脚踝处已经肿了一块,她把高跟鞋丢在一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好”
Kongphop安静的听着,尽量将自己的思绪从抢救室拉回。
“想必你也知道他不太好,从和你分手后,一直以来,就没好过。他常常喝酒到凌晨,包里也一直放着镇定片和安眠药。我跟心理医生交谈过,医生说他的抑郁症有些严重,第一年在医生建议下住院治疗过一段时间。Arthit也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很怕伤害到身边的人,更不敢让别人知道,如果不是我那次无意间发现,他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
Namtan深吸了一口气,心脏有些隐隐作痛,这些年她多心疼他啊,住院的那段时间过着不如人的生活,每天就只有吃药吃药,身体骨瘦如柴。他一直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抗拒任何人,谁也进不去,谁也不能拯救他,她也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她侧过头看到Kongphop紧握的双拳,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手心也已经渗出了些鲜血,知道他也在痛苦,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告诉他后来的事情。
“他看心理医生已经有3年了,这是他第二次情绪失控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二次?”
Kongphop的声音艰难的从唇边吐出,他很难想象这样开朗的一个人,曾经两次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第一次是你们分手的那次,那天匆忙从酒吧回来,是因为叔叔被送进抢救室,好不容易被从死神那里把他抢救回来。我知道Arthit的压力很大,被叔叔逼迫着跟我结婚,一边是患着重病的父亲,一边是深爱的你,他可能有些难以承受吧,迷迷糊糊的就要从窗台跳下结束生命,幸好被我拉住了。当时我很害怕,可是我以为自己能好好照顾他,开导他,直到他出车祸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守护他了。他明确的告诉我,他不会爱我,一辈子也不会。”
Namtan已经落泪,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衣裳,妆也花的不行。她多舍不得爱了几年的人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受苦,自己已经爱而不得了,却希望他能幸福一些
Kongphop已经说不出话来,自始自终学长都从未改变过,就像自己一样,一直深爱着对方。他突然觉得自己受的那些痛苦远比不上学长的半分,整个心脏被狠狠的鞭笞着,像在惩罚他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留下来,留下来那多好,就算学长在痛苦纠结他们的关系,他也可以不要P’Arthit的任何承诺,只要他同意他在身边照顾他,守护他就行了。之前的种种似乎在这一瞬间全被原谅,所有一切诶诶都不及学长的一分重要。
“后来,”
Namtan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你走了,他跟叔叔争吵了...他要去找你,不要结婚。叔叔怒火攻心就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但是我知道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压抑了太久了,阿姨在昨天晚上口不遮掩的也责备他,说他跟你都是凶手,这样才失控的吧。”
他太辛苦了,Kongphop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的话如鲠在喉,只有无尽的心疼。他这样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真的能承受住吗?还是这样的道德绑架,把他变成了一个压抑,自卑,不苟言笑的他,又或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Namtan走到窗户边,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淋过雨的空气灌进整个走廊,带着清新的泥土的气息。
“如果他这次活下来了,请你,不要再离开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他。”
这不是被请求,而是心甘情愿,而是任谁再去阻挠他们,他也不会退缩,他也不会再走,他再也不要放任他一个人在痛苦里沉沦。Kongphop之所以固执,之所以执着专情,都只是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P’Arthit,谁也不能替代了。
“阿姨还不知道Arthit的事,我怕她一时还不能接受。”
“谢谢你”
“我只是太心疼他这样了,希望你能找回原来的那个他”
现在只要他从那个抢救室好好的出来,那这一切都有改变的余地,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都各自在想着自己的事。Kongphop看着对面长椅上的暖妈,服用过降压药以后就坐着在发呆,眼眶也是红的不行,有些浮肿。他站起身来想去安慰她,但又担忧会适得其反,自己毕竟是一切事情的起因,现在P’Arthit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责任很大,又搓搓手坐下。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已经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对所有人来说是煎熬的,是痛苦的。Kongphop不停的看着手表,指针一分一秒的移动让他已经觉得这快要抵达了自己大脑的极限,快要崩开。
如果他回不来,他不敢去想这样的事情,手掌刚刚被指甲搓伤的地方一直在出着血,血液流到暗色的裤子上消失不见,谁也看不到这个男人紧握的双拳里是自己心口正在淌着的心血。
每多过一秒就多一份危险,Kongphop感觉自己坐着的冰凉长椅都跟着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让他的心凉的沉到冰里,快要绝望了,求你,P“Arthit,一定要回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