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贤往后排张望,工作人员和团员几乎把客车塞满,只有过道右侧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还是空的,他蹭过身,想坐进去,却遭到坐在外面的钟仁头不抬眼不睁的拒绝,“抱歉,这个
位置有人坐”。
场面不友好,白贤也只能悻悻的顺过道一路走到车尾,挤坐在了最后一排。
客车的气压门即将关闭,世勋背着登山包及时跳上了车子,钟仁招招手,接过世勋的背包,放到行李架上,腾出空间让世勋坐进去。
世勋却张望着找寻,迟迟不肯落座。
最后是坐在钟仁后排的加帅实在看不下去了,对世勋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鹿晗,世勋才终于寻到目标,安心的舒了口气。
一直在低头整理ipod播放列表的鹿晗也恰好抬起头,对上了世勋的目光,两人默契的同时作着撅嘴巴紧鼻子的表情,算是打过了招呼。
在司机的催促下,世勋终于满意的坐在鹿晗的前排。
豪华大巴抖动着车身,发动引擎,缓缓驶出了sm的停车场。
鹿晗在后排递给世勋一个moro的外卖纸袋,“还是热的喔,先暖暖手,我让阿姨多放了牛奶,少放了巧克力”
“为什么呀”
“你昨晚不是在电话里说最近睡不好吗,牛奶促进睡眠的,你一会儿喝下了就乖乖睡觉,三个小时的车程,应该很好睡”鹿晗把头凑到窗子跟世勋座位之间的空隙,耐心嘱咐道。
世勋拆开纸袋,把大杯的巧克力奶茶捧在手里,杯身上的隔热纹路,摸上去有掌纹的触感。
奶香醇厚,喝上一大口,沁人的温热就从身体内部扩散开去了。
世勋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汽,鼻子有点酸,喉咙也有一点发紧,他连忙把盖子盖好,看向窗外,想消解这突如其来的伤悲。
原本你已下定决心要练习着一个人坚强起来,却有人却不时的在身边用无声的关切柔化你不堪一击的伪装。
每当这时,所蒙受的委屈很容易顷刻决堤。
第三排跟第四排的左侧,挨靠着同一扇车窗。
世勋塞好耳机,偏头注视着鹿晗在玻璃上映出的模样,耳机里播放着sophiezelmani的《gonewiththemadness》。
婉婉的女声,轻扫着吉他和弦,浅浅呢喃。
“...won“tchangethetruth,justtofitourtime...”
鹿晗正从加帅手上的盒子里掰下一块披萨。
“disappointed,itwasaman,hiddeninthewoods...”
他正把裹着大颗虾仁的那头送往嘴边。
“Icouldhavegonewiththemadness...”
他一边咀嚼一边手舞足蹈,跟旁边的加帅说笑着什么。
“Idon“tregretyou,orthatimetyou...”
似乎是说了什么很好笑的,惹得他前仰后合,笑纹都堆在了眼角。
“butiwastoohonestwheregames,musttaketheirplace...”
他正用右手的无名指揩拭着嘴角边,双唇饱满。
“It“ssuchacrime,butiwassweptoffmyfeetforthefirsttime...”
他左手举着吃剩的披萨,右手揉搓着略显不适的眼睛,嘴唇轻启,唇齿上面似乎还余留着海鲜芝士的味道。
“forthefirsttime,Idon“tneedmypride...”
鹿晗的脸颊不小心黏上了一小块披萨的屑末,他还在浑然不知的笑着,下巴尖俏,两腮圆润。
“toyouitwascrazy,buti“mstillexcitedinside...”
世勋不由的用指尖轻触着车窗,映照出的鹿晗脸颊的那个位置。
入耳式的耳机隔绝着外界的声响,播放着歌声像是从世勋脑子里飞出的,有点黏着又有点沮丧的旋律。昨晚身体的记忆被悄无声息的召唤着。
昨晚,世勋回家打包衣物,想在临行前好好泡个澡,把脏乱清洗一净。躺在浴缸里,跟鹿晗打电话聊着天,聊到清州集训,聊到即将公布的exo分队的成员名单,聊到鹿晗是不是
一定会被分在m,聊到世勋有没有可能不在k队,聊到最近时常失眠,聊到公司的食物越来越难以下咽,聊到钟仁学过芭蕾,聊到俊绵的爸爸是大学教授...却唯独没有提及前不久
被开除掉的李昌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