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同志,你要是那么不放心你的小跟班,就别让他去学校,直接像以前一样把他关在你房间里不就行了,”李海浪坐在阳台边抱着吉他,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同志你知不知道在南朝鲜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
“什么?”
“变态。”
扔了一个杀人般的眼神给李海浪,元柳焕继续盯着李海真,直到他从视线里消失,才把望远镜收回,轻叹了口气。
在北朝鲜的时候,自己把李海真安置在寝室,只是为了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但到了这里,没有理由不让他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像所有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到学校去学习新的知识,结交新的朋友,试着独立,开始新的人生。
不过还是很担心……毕竟这里是被毒化得很厉害的南朝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前段时间就还有个死丫头胆敢用食物来接近——不对,用这边的话来说应该是——勾搭,对,胆敢来勾搭李海真,更是让自己不得不警惕起来。
“阳台上~~站着个变态~~”李海浪拨着吉他给自己即兴写的歌词配上调,
“再敢唱一句的话,同志你会死。”
“这是伟大摇滚歌手的艺术创作!少佐同志!”
元柳焕的嘴角抽了抽,“伟大摇滚歌手为什么不呆自己的小屋继续创作,大清早在楼顶弹那么难听的吉他,会影响我们做生意的。”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破地方?还不是房东说他儿子要考什么司法考试,我练吉他会打扰他学习,妈的,就那小子,就算吃进去一千本百科全书都绝对没戏。”
元柳焕懒得搭理正嘟嘟囔囔诅咒着房东的李海浪,坐在凳子上剥起了大蒜,
“喂,少佐同志,说起来,你怎么还不让小不点跟你一块住?他上周不是满十八岁了?”
“和同志你没关系。”
李海浪伸过头去,仔细打量着元柳焕的表情,“总不会你们还没……”
“……”
“真的?为什么?”
元柳焕低头扯着大蒜皮,咳了一声,“我们……从没有学习过如何……”
李海浪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他笑得几乎要从阳台边摔下去,“啊呀,五星组组长元柳焕,是在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做是吗?”
“难道你知道?”
李海浪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眨了眨眼,低下头继续拨弄着吉他弦。
一阵尴尬而漫长的沉默之后,李海浪突然大喊一声,“想到办法了!”
“什么?”
李海浪站起身把吉他背起来,拍了拍元柳焕的肩,“共和国伟大的革命战士,怎么能被这种小问题打倒!同志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转过身,从阳台一跃而下。
当元柳焕把一筐的大蒜都剥完的时候,李海浪回来了,将一本杂志甩在元柳焕的面前,花花绿绿的杂志上印的尽是些衣不蔽体的人搂搂抱抱的图。
“你从哪儿弄来这种东西的?”
“房东儿子那儿,他床底下足足有这——么——厚的五大叠。”
“如何寻找伴侣性感带,Phonesex的五大诀窍,最佳野战地点推荐……”元柳焕念着封面上看起来内容不明无比深奥的标题,“据我所知你房东的儿子还是单身,收藏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这只能说明南朝鲜人的生活作风比想象中还要败坏。”
元柳焕赞同地点点头,“五大叠,在共和国这都够拉去枪杀了吧……”
这时楼下传来了婆婆的喊声,元柳焕拿着大蒜筐,把杂志随手塞在床铺底下,踩着拖鞋下楼了。
小卖部的生意这段时间特别忙碌,眼看着天气转冷,来买零食和烧酒的人越来越多,又要帮附近住在坡上的几位老人送米,一天很快就消磨在琐碎的杂事里。
冬季的夜晚来得格外早,路灯嗡嗡响着,照亮深紫色的天空,婆婆在厨房里煮起了晚饭,水流声和锅碗碰撞声混合着鱼汤炖煮的咕嘟声,电视机里的演员伴着配乐歇斯底里地咆哮。
元柳焕在这一片混杂的声音里凝神听着从街角渐渐走近的脚步,那像是无数条交织的声波中闪光的金色的那一条,和自己的听觉神经引起了共振,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李海真出现在小卖部门外,“组长。”
“快多吃点。”围坐在饭桌边,婆婆将一大勺鱼汤舀到李海真的碗里,“味道怎么样?会太咸吗?”
李海真冲她笑了笑,“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