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阳说,
你哥,味道很好。
……
这个问题像一把锤子,把唐中岳钉在了原地,他终于平静不了,她把他问住了。
唐云琪知道,自己的哥哥从来都是只会流露出最真实的表情的人,他流露出的颜色总是那样真诚,现在也一样,真诚地可憎。
她看见他蹙起了眉头,很不好看的脸色,然后她笑出了声。
“哥。”她叫他,叫得乖巧,他是她哥,“你真恶心。”
他们没有交谈下去,当然已经交谈不下去了,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觉得恶心的人再有什么交流言论。
她说他恶心,那不是话,是刀。
唐云琪走了,她不想再待在这里,唐中岳站在这里,他很久都没有动,唐云琪的话让他思考起来。
除开那些心透过的绞痛,他只开始想一个问题,他和顾夏阳,果然不能被接受的,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想了。
……
顾夏阳今天去了夏何的酒吧,他想喝一杯,他现在坐在吧台前,手里玩转着一个黑匣子状的小玩意儿,他打量着它。小东西被这样随意地玩转,似乎是很不重要的物件,可重不重要只有它的主人自己知道。
“这是什么?”夏何问。
“嘘。”顾夏阳抬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前,一副玩味的样子,他笑了笑,“一个秘密。”
“神经病。”夏何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故弄玄虚,然后他又问,“唐中岳呢?”
顾夏阳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夏何没有看见他眼里忽然的暗淡,却说得没什么反常,“回家了。”
“哦,是该回家,过中秋呢。”她也了然,然后又问,“你怎么不回家?”
他笑笑,“我哪来的家?”
“你姓顾当然回顾家啊。”
他还是笑,只不过他的笑早没有了笑意,他抿了一口酒,打趣道,“我姓你,我回你家吧。”
“顾夏阳,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你像一个呵呵。”
顾夏阳笑得更明显了,开心地看起来有点过头,夏何摇摇头,她觉得这人没救了。
顾夏阳今天没有很多话,夏何也没有和他聊多少,他在笑,她却看出来,他并不开心。
他快走的时候才又说了话,他问她,“夏何,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做朋友?”
夏何说,“你不用骗我,我已经很后悔了。”
顾夏阳没再说别的,他走了。
晚上空气太凉薄,顾夏阳把手插进风衣衣兜,顺势把那小玩意儿也放了进去,他抬眼看了看四周。
香港在夜总是入眼尽繁华,无论其他怎么变,它都不会变,人与它无关,事与它无关。
夜幕也被映的红绿,还有薄薄的云,那些云也变了,当然会变。
你看,大家都聪明。
……
唐中岳在家已经不太待得下去,他希望下一刻,就有一个不正经的人在他眼前,说一些无厘头的话,做一些爱作弄的事,搅去他现在的所有思绪。
他给他打电话过去,却又是关机。
然后他听见了楼下的争吵声,收了手机,走下去,想弄个究竟。
争吵的是父女两个,这次是唐云琪挑起来的,她今天,就是想挑起事端了,她非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