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原来什么时候我也成了你喜欢的海棠树上的一朵，你走了，我会凋零的啊。

为什么要走？

……

时间还是一点点流走了，他与它无关，他们都与它无关。

忘了呼吸，忘了痛，已经麻木了，眼里流转着的，随着凝结的水渍，随着怀里的气息，一起停止，静止。

他像一具失了魂魄的傀儡，喃喃地。

“别这样……”

突然，怀里有了其他动静，只一点点，就打破了所有凝结，顾夏阳像某种受了惊的动物，一下子颤动起来。

怀里也开始颤动，他开始颤抖！只有鲜活的生命才会有这些反应。

顾夏阳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但他无疑是惊喜的，他已经不能再惊喜。

“唐唐，唐唐？”

唐中岳不再没有动静，他身体的反应一点一点变得更多，他蹙了眉！

他好像想呼吸，却呼吸不过来，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唐唐？”顾夏阳把他扶起来，他看见他难呼吸，就去吸他嘴里的空气，帮他顺气。

他越吸，他的反应就越强烈，他看见他已经深深蹙了眉，然后在一瞬间，他居然有了力气，他使了力气推开顾夏阳。

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他最后吐出了很多水，水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直到那个东西跳在甲板上。

顾夏阳呆住了，闪着金色的光，是会跳动的，有生命力的，居然是一条小海鱼！

原来他没了呼吸，不能呼吸，是因为它，卡住了呼吸道？

顾夏阳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喊他。

“夏阳？夏阳？”

“我在这，我在这里。”他反应过来，过去重新怀抱他，他不知道，他已经像一个傻了的人，又哭又笑，和刚才是两个极端。

怀里的人并没有他那些开心的大起大落，唐中岳觉得很难受，他已经被漫漫黑暗包裹住了太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有多久，总之久到他开始害怕，不能呼吸的苦楚，现在能呼吸了，得到一些解脱，也还是难受。

眼睛疼得像快裂开。

“夏阳，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想用手去触碰。

顾夏阳有些高兴昏了头，他听他这样说，才察觉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又开始担心，急切。

“眼睛怎么了？疼？怎么会疼？”他握了他胡来的手。

唐中岳好像并没什么意识，就只是一直说，“眼睛，我的眼睛。”

第五十三章

顾夏阳又再慌了手脚，身体冷的发颤，颤抖着唇安慰他，“不要怕，我们回去，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去医院就会好起来。”

他拥着他，重新拥有了生命力的身体又渐渐回过暖意，不再像刚才的冰冷，那些暖意，又传到顾夏阳的心里去，这是让他最安心的存在。

他在他怀里，也似乎感到安心，不再挣扎，只是似乎眼睛真的很疼，一直蹙着眉，微张的唇也泛了白。

顾夏阳回了个电话给杭子琛。

“子琛，可不可以派人来接应我们？”

顾夏阳已经再没有力气去驾驶汽艇，这个时候强行行事，恐怕才危险。刚才那些恐惧渐渐消散开，其他感受才又涌上来，疼得眼前发黑，额头的伤口已经泡得有些溃烂了，皮肉外翻，索性他自己看不见。

杭子琛没有思考片刻就答应了他，他们的速度也够快了，十几分钟之后就找到了他们，那个时候，顾夏阳已经站不起来了。

杭子琛被顾夏阳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他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顾夏阳，更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人脸上会有那样释然的笑意。

“快把他送去医院。”

顾夏阳说的应该是他来救的这个人，关于这个人，杭子琛不太清楚，不过他现在清清楚楚的是，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顾夏阳曾经和他说他没有软肋也不会有，啧，什么狗屁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