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阳藏起那些情绪,问得也算平静,“后来怎么了?”
“不记得了。”后来,挺可惜的。
顾夏阳想收起那些若有所思,也毕竟心不在焉了。
唐爷爷又转开话题,“唐唐,你父亲怎么样了?你家里可还安好?”
唐中岳才觉得有些心虚,又更有些担忧了,他一声不吭地就逃走,之后也再没有回去过,家里恐怕不会那么快平静,现在想起来,考虑太欠妥。
那时候,顾夏阳远远重过了那些后顾之忧。
“家里……”
“爷爷,是我不好,唐唐家里不同意,我就只能拐着他来你这儿了。”顾夏阳直白地就说了出来,也没有必要隐瞒,这些东西总不能让一个呆子去承担。
“顾夏阳,你别乱说话。”
顾夏阳还理直气壮的样子,用挣不开的力度重新握了他的手。
“啊……这样啊。”唐爷爷居然有一些了然,其实也一定了然的,他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这样忽然一声不响就来了的两个年轻人,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爷爷,您会原谅我们么?”顾夏阳本来还不太敢和爷爷说什么话,现在恐怕该出的阁也必须出了。
“你们,”
两个年轻人屏住呼吸。
“有做错什么么?”
顾夏阳,“爷爷。”
叫得比自己的还亲。
爷爷和善地笑了笑,然后又叹息一声,朝唐中岳,“你父亲,还是心气太高,像你奶奶。”
心气太高,太自尊,也太容易自损。
顾夏阳没有说什么话,该放下也已经放下,什么也不必再想,该自扰了。
“你们就先在这里安顿,等你父亲气消了再回去。”
“谢谢爷爷。”
其实本也不打算在这里住太久,他们总要回香港的,来台湾,一来要看看许久不见的爷爷,二来也算避避风头,等风平浪静些再回去,不希望被彻底接受,但愿能被谅解就好。
晚一些的时候,唐爷爷出了躺门,说是每天傍晚的行程,去邻街的灯笼阿婆家里帮她画灯笼。
唐爷爷问,“你们要不要去?”
顾夏阳说,“爷爷您早点回来,我们还没收拾完。”
爷爷点点头,“也好,旅途劳顿,休息一会儿,我稍微晚点回来。”
怎么会有如此善解人意的爷爷呢?
爷爷走了,唐中岳才淡淡开口,“我们已经收拾完了。”
“对啊。”顾夏阳理直气壮。
“……”
顾夏阳去拉他的手,高高兴兴要往屋里走。
没想到爷爷又折了回来,拿了一把伞,又吩咐,“今晚恐怕要下雨,麻烦你们把我的花全部收进后院的草棚里罢。”
顾夏阳,“……”
唐中岳,“好的爷爷。”
说好的善解人意呢?
爷爷又走了,唐中岳走进院子里要开始收拾。
顾夏阳才想起关键来,“今天天气预报说不会下雨啊,爷爷搞错了,我们不用收拾了。”
唐中岳已经弯下腰开始搬动那些花花草草,“我知道啊,爷爷喜欢自己猜天气,可如果你不收拾,爷爷会生气,你大概明天可以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