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锦儿,聪明伶俐又不失本真,坚韧不拔、心思通透,深得我真传啊!”
夏随锦木着脸,听他自夸。
“你怎么找到我的?”
亲子血脉心有灵犀?
宴熙没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扬了扬下巴。他循着示意看过去,只见迤逦了银辉的大地上一位白衣黑靴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背负长剑,身姿挺拔。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看上去像一把尖削的利剑,剑尖遥遥指向夏随锦。
夏随锦心中一暖,再看向宴熙时,涩暗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莹润的水光。他张了张嘴唇,嗓子发出沙哑的哽咽声,然后喊了一声:
“父皇”
这个“父皇”喊得柔肠绵绵欲说还休,取悦了宴熙。宴熙笑得欣慰而满足,道:
“这点,你们都不随我。怪不得我情场失意多年,上好的缘分原来全散给了你们。”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玉千雪暂且不提,宴熙先后有凤瑶皇后、摇光夫人两位美人相伴,又有明王爷痴心相待,哪有“情场失意”一说。
夏随锦疑惑地眨了眨眼,道:“是不是你看上了哪家姑娘,但人家不跟你好,你才觉得失意?”
“差不多”
这下夏随锦兴奋了,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急急追问:“说来听听!”
他还未听过父皇的风流韵事。父皇模样儿极好,想来那姑娘是眼瞎,要么就是心有所属。
宴熙无限惆怅地靠在台阶上,忽地幽幽一叹,道:“其实你跟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
他跟皇叔说了许多话,指哪一句?
“我很蠢。”
夏随锦:“……呃,其实还好。”
“尤其情|爱之事,我是极不开窍的。少年时我遇到一个人,他很好,比我遇见过的任何人都好。我视他为知己相交十多年,直到一日醉酒,糊里糊涂行了事才明白他对我的一往情深。那时我愤怒极了,斥责他辜负了我的信任,污了‘知己’二字,然后发誓此生再也不见他。”
夏随锦眼皮一跳,嚼着栗子口齿不清,说:“行了事?”
“可到最后,却是我辜负了他。”
“那人不是皇叔?”
“他叫‘渡景’,如今已化成灰了。”
说到这时,宴熙停住了。
夏随锦也愣住
爱恨痴怨,纷纷扰扰似乎已说不清了。
回龙泉客栈的路上,夏随锦神采飞扬,一手揉着半饱的肚子一手搂住虞芳的肩膀,问:
“你一直跟着我?”
虞芳道:“那位表兄很担心你。”
“噗!”
虞芳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到没救了。
“芳郎啊,你回有匪岛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不然我找不到你,会哭的。”
“我不是小苏,不会不告而别。”
夏随锦无奈:“就金阙城那一回,你记到现在?”
“桃花坞你也是不辞而别”
“好吧,我改。”
回到客栈,正欲推开房门,夏随锦忽地停住,说:“有人!”
虞芳疑惑
“不是浮廉。那人,你也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