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随锦呆住
宴熙躺在藤椅上,和煦的阳光越过窗户,洒落在他苍白清透的脸颊,微阖的眼皮颤抖着,对身旁半醉半醒的江寒山道:
“我不想锦儿担‘弑父弑君’的罪名。只能劳烦你,你就成全了吧。”
“真到了那时候,我的剑会抖。”
宴熙却笑了,停顿了许久,才很慢很慢地说:
“……唉我很疼,真想解脱。”
……
夏随锦离开清心楼时,江寒山赏了他半坛子酒:
“一醉解千愁。这法子很灵,能求得片刻的解脱。”
他拎着酒坛子找虞芳,说:“陪我喝。”
“走”
“走?走去哪儿?”
虞芳道:“沉水阁。”
如今沉水阁成了囚牢,凡是去过诛神谷的皆困在此处。众武林人士见到夏随锦,都骂骂咧咧: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其余肮脏骂辞不堪入耳
夏随锦心知他已然成了武林公敌,人人杀之而后快。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听他们怎么骂我?”
虞芳道:“薛成璧。”
三字惊醒了他。薛成璧也去过诛神谷,故也被关了进去,毕竟是小玉的相公,不能置之不管,于是隔着一条禁河,他目光寻找薛成璧。
“罢了,还是进去找吧。”
哪料刚踏过石桥,迎面刀枪剑戟嗖嗖飞来,个个儿都是要命的。
“——芳郎救我!!!”
虞芳大吼一声:“薛成璧!”
一株拔天高的榕树传出声音:“找我做甚?”
紧接着,虞芳拎起夏随锦飞向榕树。
夏随锦只觉身体一轻,晃神的工夫已被放置到榕树的吱哑间,看到粗壮的枝干上薛成璧盘腿而坐,神态十分悠然。
“可找着你了!薛公子,我把你困在这儿,实在是情非得已。”
薛成璧道:“说清楚。”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儿说,我不急。”
这时候,虞芳本是坐在夏随锦的身旁,但因落日的余晖刺眼,便往薛成璧挪了半身长。
“你,你走开!!”
薛成璧突然惊恐万状,如临大敌,将手按在刀柄上。他看上去很愤怒,又不敢上前,只呲牙咧嘴恐吓说:
“不要靠近我!——不然我杀了你!!”
夏随锦稍作思索,突然从虞芳脖子里取出一物,然后去抓薛成璧的手。
这一回薛成璧手起刀落。他吓了一跳,幸而躲得极快,刀锋险些擦过鼻子。
夏随锦:“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