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_广州情色录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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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采韵被送进了特护室,她还没有醒,脸色还是那苍白,白得像一朵在狂风中孤单地摇曳的西伯利亚百合,她的右手腕上还输着血,左手腕被包扎了起来。

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安静地看着采韵。

房间里只有仪器的寂寞的嗡嗡声,而窗外,已经华灯初上,黑沉沉的天空悲伤地看着人间的灯火阑珊。

当小毕送衣服来的时候,采韵还没有醒过来。

小毕临时在街上帮我买了一套的衣服,我到厕所去把湿了的衣服换了,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禁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毕要和我一起陪采韵,我轻轻摇摇头,让他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守着采韵。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车还在麓湖,我让小毕去帮我取回来,我跳下车的时候,连锁匙都没拔,也不知道车还在不在。

我把热水瓶里热水倒进医院发的脸盆,又到卫生间和了些冷水,然后坐在了采韵床边,用小毕带过来的毛巾蘸了热水,轻轻地、慢慢地擦拭着采韵的脸和手。

看着采韵仍在昏迷中的那苍白而憔悴的脸,我心里不由的一酸。

半夜,已经极度疲惫的我,不知不觉趴在床沿边,晕晕沉沉地睡着。

睡梦中,我看到一个白衣女孩被一群人,追赶到悬崖边,那女孩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好象是月儿又好象是采韵,转身纵身跳下山崖。

我着急地大叫,但却发现叫不出声,急出一身的汗而猛然惊醒!却发现眼前的日光灯依然闪着惨白的光,仪器在旁边烦人地发出嗡嗡声。

我重新趴在床上,闭上眼睛,惊魂仆定地大喘了几口气。

这时候,我感觉有只手在抚摸我的头,我抬起头一看,却是采韵已醒过来,一边温柔地着我,一边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可能触到了伤口的疼,她的眉头紧紧地锁了一下。

我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放到我的脸上,她的小手冰冷但柔软。

我们都没有说话,凝视着对方,语言在这时候是多余的,因为在心里我们已说诉说了千言万语了。

“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再离开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对她说。

她温柔地看着我的,然后轻轻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上午的时候,小毕过来了,他居然找到了我那没拔锁匙的车,而且车上东西居然还是毫发无损,这种事发生在广州,不能说是一个奇迹。

他还帮我带了一个他以前用旧手机过来,说是给我临时用,我把卡取出来,放在那个手机上。

马上就有电话进来,看是蔡总的,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用沙哑和浓重的鼻音的声音接了起来。

蔡总告诉我,会展中心的标被正式宣布废标,开标时间无限期地推后,面上原因是因为抢劫标书的事,但据省内高层人士的消息,真正的原因是钟市长被双规后,有人到省里和中央举报说钟市长暗箱操控招标。

我无语地听着,这是必然的结果,墙倒众人推,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不要牵连到老黄,他帮我们只是因为在技术的角度上认可我们。

蔡总最后悄悄地跟我说,现在公安机关正在收集采韵证据,近期可能就会抓她,让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找她,以免惹上麻烦。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按了挂机键。

这时候又有电话进来,我看了一眼,是张宇哲,就接了起来。

张宇哲听到我的声音,焦急地说:“梁猜,你怎么搞的,找了你一整天,你怎么整天关机!会展中心的项目被宣布废标了,怎么会搞成这样,快回公司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个项目是我向郑总提着脑袋承诺拿下的,这个责任谁来负,这个锅谁来背!”

我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只说了一句:“我来背!”然后挂掉手机后,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垃圾筒。

采韵又在医院挂了一天的针,在第二天下午,我带着她回到了家。

采韵看起来好了一些,有时和我说些不相干的笑话,有时候自己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我在旁边不停着说着笑和逗她开心,但一转身,我的心却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胸,压得我不能呼吸、不能喘气。

这两三天除了买菜和带采韵去换药,我们几乎都不出门。

我们嘴上都没有说,但我们都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分离,而且这一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也许是十年十五年,也许是一辈子不能,一想到这,我的心都像被千万张小刀一刀一刀地割着,痛得我浑身发冷,痛得我不能呼吸。

这几天有两次敲门,是查水表和煤气表的,每一次的敲门,都让我的心狂跳,都让我浑身冰冷和冒汗。

每次关上门后,我都会像虚脱一样,靠在门边喘着大气。

但这一天终于来了,是采韵自己开的门。

当公安机关的人带走采韵时,她一脸平静地跟着他们走了,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给我安静的笑。

第六十章

从此后,我就再也没有了采韵的消息。

回到自己的家后,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多星期。

扔掉了手机后,我没有再去补手机卡,只发了一封辞职书给张宇哲,同时告诉他因为身体原因,辞职前我请十天年假。

那段时间,躺在床上,我久久地入睡或者久久地不能入睡。

有时候,我会坐在阳台上,像个将就入木的老人,晒着阳光,眯着眼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寻找着天空里不太明显的白云。

我不停地想念月儿和采韵,想着我前半生里,并不漫长也不复杂,却又纠缠不清的故事,然后像一条刚用尽全身力气啃完一根捡来的骨头,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老狗,伤感地伸个懒腰。

这段时间是小毕和云水来照顾我的,一般中午自己做点粥喝,晚上他们就过来做饭给我吃,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从心里由衷的高兴。

有一天晚上小毕加班,云水自己过来做饭给我吃,她给了一张纸给我,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我抬头询问地看看云水,她点了点头,大眼睛看着我说:“这是月儿在新加坡的地址,她让我寄她离开时拉在家里的一套资料。她交代不要告诉你,但,我想还是给你。”

我小心翼翼地收起地址,用右手慢慢地滔起汤,一口一口地喝着,半晌抬起头,看着墙上的钟,问云水:“云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特坏,特没良心?”

云水用汤匙轻搅着热汤,看着我,清泉般的眼睛里全是同情和怜悯,至少我看来是,她摇摇头说:“老拆,你是个坏男人,你花心,不肯为谁安定,你贪心,左手执杨,右手拆柳。”

她笑了笑接着说:“虽然花心,但你对每一个女孩又都很真心,我看过一篇关于坏男人的文章,我觉得里面一段话用来形容你很适合,你这种坏男人,可以有为一个女孩只活一天的勇气,但又轻易言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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