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悦城,人顿时就多了起来。
杨澜从小在若微山修炼,少有到城镇里的机会,但是他从现世而来,见过更多人山人海的画面,对悦城里的人流也还算是能够接受。
寻着幼时为数不多的记忆,杨澜顺利找到了杨府的牌匾,上前去敲了门。
“什么人啊!”门房听见有人敲门,从侧里的小屋子赶了过来,摆弄了一阵锁头这才把门打开。
杨澜穿的是观里准备的白袍,布料不错,但是却朴素得很,没有一点绣花。
那门房并不认识杨澜,看他一身打扮这般的“廉价”,也不怎么把人当一回事,“去去去,杨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敲门的,我们家二少爷出门去了,不招待你们这些狐朋狗友。”
这门房看了杨澜一眼,直接开口赶人。
杨澜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家的门房赶走,他看了一眼门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把这个交给你家主子,就说我在城中的的酒楼。”
回自己家还会被拦在门外,杨澜还是有些新奇,同时也有些难受。
那门房从杨澜手里接过了玉佩,又看看杨澜一身的装扮,虽然在心里觉得这种人不可能和自家老爷搭上关系,但还是带着玉佩去找管事。
那管事是杨府里的老人了,却还是对这玉佩一头雾水,但是他却是个忠诚的,从门房手里拿了东西打发了人就去找杨老爷。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杨峰白日去悦城里的铺子巡逻了一圈,这刚回来正在房间里休息。
当年杨澜离开杨府的时候杨峰年纪就不小了,现在更是头发花白,不过人的精气神看上去还是不错。
“老爷。”管家在外面抠门,惊醒了在软榻上小憩的杨峰。
杨峰在软榻上迷茫了一会,这才出声叫人进来,年纪大了之后总是做一点事情都觉得累得慌。
管家得了杨峰的准,推开门进来,发现房间内灯光昏暗,先去点了灯,然后才拿出那块玉佩双手递给杨峰,请他过目:“老爷,这是今天一个年轻人送来的,说是在城中的酒楼等您。”
原本管家以为这玉佩或许是某个与杨家有渊源的人所有,却没想到自己老爷一看见那玉佩就十分激动,一把抓过玉佩不说,另一只手还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什么时候来的!”杨峰眼眶湿润,看着那块当年长孙离家的时候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玉佩,激动得不能自已。
管家看见一向冷静的老爷竟然如此的激动,在心里对门房说的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虽然他到杨府的时候杨澜已经离去,但是杨府的人却从未忘记过还有一个在外修行的大少爷。
——就是二少爷杨莲亭的名字,据说也是跟大少爷有关。
当年大少爷为了给正在孕期的夫人做荷花糕,掉进了后院的莲池生了一场大病,这才不得不跟着虚谷道长外出云游,所以二少爷出生后老爷亲自给他取了这么个带连字的名。
猜到了来人的身份,管家在心里把那门房给从里到外的骂了一通,面上却不显,扶着杨峰从软塌上起来,“老爷,大少爷说是在城中的酒楼,咱们这就过去?”
“去,赶紧去。”杨峰扶着管家的手,听清了位置就拉着人要出门,还是管家想到了府上的另外几个人,对一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通知另外两个主子。
悦城是个大城市,酒楼也多,但是最好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城中那有着百年历史的悦来酒家。
杨澜记得自己幼时是来过这里的,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已经记不清楚了。
“客观,您几位?”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酒楼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人声嘈杂,店里的跑堂看见杨澜进来,有正得空的赶紧迎上去招呼,“咱家今天用饭的人多,一楼还剩两个地方,楼上雅间还有不少,客人要在哪里用餐啊?”
“楼上雅间。”杨澜扫了一眼一楼,人确实不少,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扔给了跑堂一小块散碎银子,然后人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二楼的声音就比一楼小得多了,杨澜进了楼道左边的第二个包间,随意点了几道菜之后就坐着等人来。
杨澜并没有等多久,茶只喝了一口,就连菜都还没上,那跑堂的小二哥就领着人上来了。
“澜儿……”杨峰跟在跑堂的后面,开着面前的门慢慢打开,露出了后面的人。
杨澜与幼时的长相天差地别,这是两人十八年来第一次相见,可是就一眼,杨峰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孙子。
“爷爷。”杨澜从位置上起身,走到了杨峰面前,打量这个多年未见的老人。
在杨澜的记忆中,爷爷身姿挺拔,在幼年的时候总是喜欢抱着他,而面前这个老人,虽然很努力在停止几倍,但是背部却还是有凸起的幅度,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爷爷已经老了。
杨澜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他走到杨峰面前,张开双手把老人搂紧怀里,“爷爷,是我,澜儿回来看你们了。”
“好啊、好啊、好啊。”杨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才慢慢从杨澜的怀里推开。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又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杨澜的父母。杨峰也是看见儿子和媳妇进来,这才想到自己先前似乎把两人给忘了。
不过好在这两人还是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