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鸟回想起上次他们回大陆前,法连,该隐和她的一次谈话。
在该隐的那间能看到新岛最高峰孤独岭的巨大阳台上,法连端着一杯咖啡,远眺着隐在云雾里的山顶,转头对该隐和雾鸟说,“我有个任务想做。”
该隐:“你想当老板?”
法连:“仅此一次。”
该隐:“回报是?”
法连一笑,笑容里的含义有些复杂:“看情况,不过,赚头应该不小。”
该隐转头问雾鸟:“你怎么看?”
雾鸟点点头,“服从安排,需要我做什么?”
法连:“需要你和暗烨,还有罗刹,一起帮我。这件事我自己做不来。”
该隐两条长腿舒适地翘着,双手也十指交叠放在胸前:“看样子,这个目标你势在必得。”
法连严肃道:“我必须势在必得。”
“既然你都决定好了,”该隐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说:“你们商量吧,我不干涉。需要什么就说,不过只准成功,不许丢我的人。”
该隐走后,法连坐到雾鸟身边,雾鸟立刻问:“你牵线的任务?什么时候你有这种资源了?”
法连摇摇头:“不是什么资源,是我的私事。”
雾鸟投来怀疑的眼神:“那有什么赚头?”
法连讳莫如深地笑笑,向后靠着椅背,纤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雾鸟更迷糊了:“你付钱?”
法连笑笑:“我想杀的人,付钱给我。”
“……”雾鸟想,法连怕不是傻了吧。
法连又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放心吧,计划好了,我会把安排告诉你的。”
雾鸟仍旧一头雾水,摇了摇手,起身离开了。
路过该隐的书房的时候,雾鸟看到该隐颀长的身影站在书架前,他看到了雾鸟,冲她勾了勾手指。
雾鸟于是走到该隐身边,该隐递给她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雾鸟问:“这是什么?”
该隐说:“是法连的档案,和他曾经有过关联的一些人的档案。”
“给我这个好吗?”雾鸟有点犹豫。
该隐说:“我看出来他有这个念头很久了,但是他不愿意跟我说。他被我救回来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他的背景,都在这了,你不要告诉他。他之前一直在调查一个叫唐尼的人,也就是你们这次的目标,好好帮他做准备,考虑万全,别出差错。”
雾鸟拿着厚厚的资料,有些吃惊地看着该隐。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活了多久了,虽然长着一张年轻的精雕细琢的面孔,但雾鸟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饱经沧桑,只是仿佛冻结了年龄。该隐一贯像座万年冰山,鲜有表情,仿佛除了他的岛,世界上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多动一下眉毛。但是他却为这件事这么上心,简直是破天荒。
该隐看出了雾鸟的心思,淡漠地挑了一下嘴角:“关于你们的事,我自然都会留心,如果是你有这样的任务,我也会一样做。毕竟培养你们花了那么多钱呢,人不能随随便便就没了。”
那份文件里,详细地记录了当时法连的情况。雾鸟看着那一份医学诊断报告,感觉触目惊心,法连当时能活下来,不仅仰仗该隐和班的治疗,他肯定还抱着极强的求生欲,和仇恨。
剩下的资料,是跟法连有过关联的人的资料,看了几页,雾鸟突然觉得几个名字眼熟,立刻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这几个名字,于是心下了然。
在过去几年,名单里的这些人都死了。除了唐尼。
现在,唐尼也死了,希望他能放得下过去。雾鸟看了看后视镜里法连的睡脸,微叹了一口气。
车开到了码头,船已经在等着了。几人下车,把东西带着,罗刹抱着法连,一起上了船。
班在船上等着。见到他们来了,也没多说,待到罗刹把法连安顿好,就默默过来帮法连处理伤口。
“你也知道计划是如此?”罗刹问班。
班的态度也十分淡然:“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罗刹一下火了:“为什么就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是什么意思,且不说瞒着我,是你们让他这么做的吗?!”
“你别激动。”班给法连重新包扎了好了之后起身,对罗刹说,“我们没你想的那么冷血。这么做的原因,等法连醒了自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