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水缸挪开。”虞濯吩咐。
南御行司里头有不少气力惊人的,这不一个瘦小的矮个子一人就把水缸全部搬到外头,气都不带喘。
纯粹的凭借力气,而让虞濯来做,须得加上内里才能比肩。
搬走水缸后,蕲若很快便掀起一块板子,“哈哈”一笑,说道:“行了,都下去吧。”
虞濯用了三天三夜才将周府抄完,统计出来的财物直接能编成一本书,有些东西,一般人见都没见过。
比如说,周熙模仿某个朝代的权臣做了一个两米多高的红珊瑚树,在上面松松系满金铃铛,每日晚膳过后,让侍女们用三寸软绸鞋砸,谁砸下来的金铃铛多,今日便由谁侍寝。
还专门修了一座清凉阁,阁中所有帐子、铺盖全是鲛绡所制,连床都是一整块寒玉雕刻。如此种种,却是冰山一角。
日子过得比皇帝还潇洒。
不论是官员还是贫民,没有人胆敢给周熙一点施舍。
大氅、裘皮一类都算的上是赃物,所以周熙被赶出京城之后除了一条命,什么也没有拿走。周熙的老妻当下便病倒了,周禹背着她,走在寒风中,双腿打颤。
毕竟他从小也没做过什么重活。
“爹,那帮大臣真是白眼狼,平日里送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可周家没落了,却连一两银子都不肯给我们。”
薄薄的棉衣丝毫挡不住寒风,周熙阴沉着脸,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想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爹,那儿有个棚子,咱们先过去。”周禹加把劲,喊道。这座棚子原来是夏季卖凉茶的人家搭建的,大雪塞途,自然没有人经营。
小小的棚子能在寒风中撑着,也着实不易。
周禹在内心咒骂,他们此时披头散发,就连一件头饰也没,全部被充公进了皇帝手里。其实夏侯瞻也想留一些的,奈何就算是一根发簪,也是极品的和田白玉所制,价值上百两,着实忽略不了。
周熙至今还记得他的老妻被一帮大喊当众扒光,只扔了一套破棉服,理由就是贴身衣物、饰品,只要价值五十两以上皆算赃物。
“爹!太冷了,娘浑身都烧起来了。”周禹着急地说,却看周熙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地盯着棚子后走出来的人。
“别来无恙。”虞濯淡淡一笑,他身上穿了一件白狐裘,着实是为了装个样子。“这么冷的天,几位冻坏了吧。”
“这时候来落井下石了!”周禹如何不知道这份弹劾是谁写的。
把棉被放在木桌上,虞濯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说道:“伯皓兄要是冻死在路上,那多可笑,难得本相给伯皓兄送礼,伯皓兄可别推辞。”
眼下光景,周熙宁愿自己冻死。
“滚!”周熙怒吼,果然随即虞濯就离开了,跟来时一样神出鬼没。
“爹,这棉被。”
“给你娘盖上。”周熙愤愤道。
夏侯瞻果然是君无戏言,一解决周家的事情,立即便同意虞濯常住在皇宫内。皇帝先前展现的雷霆手段令大臣胆寒,故而没有人率先提出质疑。
又过了几日,夏侯瞻无意间提起:“周伯皓死了。”
“怎么死的?”
“碰到京郊一伙盗贼。”
“也好。”虞濯也无意去纠结真相如何,只是劝了一句,这下便放过云贵妃吧,到底她一个弱女子什么也不懂。”
夏侯瞻蹙起眉头,怎么虞濯尽关心他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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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思你成疾,药石无医壹
春归时,燕归巢,冰雪速消。
虞濯换了一身翠色衣裳,同逐兰一道在御花园内走动,毕竟是早春,除了他,所有人都穿得圆滚滚的。
随后不远处传来些许人语,便凑过去看。只见几个小太监同一个宫女拉拉扯扯,小宫女面上起了不少红点,看得有些骇人。
“呜呜,我不是染了时疫,放开……”
“停手,怎么了?”虞濯拿绢布捂住逐兰的口鼻,又对其中一个太监说道,“你说说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