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风本来没打算来骚扰钟意的,不过人都到酒店门口了,不往上走,实在对不起自己一天的忍耐。
这才宣示主权不到20多个小时,需要随时巩固国土安全。
沈西风蹑手蹑脚地冲了个澡,轻轻地摸上了床。
钟意又换了个睡姿,被子撩开了一大半。
沈西风见状,愣了一秒。
大概是钟意被空调吹得有些冷,他半蜷着身子,露出一截后腰。
沈西风怕惊醒了他,轻手轻脚地给他扯下睡衣。
他给钟意盖好空调被,靠得近了,闻到钟意的味道,没忍住,在他后颈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钟意翻了个身,手脚碰到了什么,顿时惊醒了过来。
“……西风?”
钟意微睁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叫出这个名字,听得沈西风一阵气血翻涌。
沈西风轻轻拍了拍钟意,轻声哄道:“是我,快睡吧,吵到你了。”
“你怎么……”
钟意微微皱起眉,似乎想要进一步清醒。
沈西风忙伸手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头发和后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想你了,过来陪陪你。”
这个答案似乎让钟意满意了,他做了个深呼吸,拉过沈西风的手,靠在自己胸前,再次闭上了眼。
这个小东西在睡梦里,一向爱找个东西抱着。
在南京的那几晚,沈西风枕头是他抢得最多的,现在就直接换成手了。
其实早该看出,钟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相当依赖自己了。
像猫窝里最不受宠的那只小猫,见着地上有巴掌大的阳光都会凑过去,汲取久违的温暖。
沈西风看到那张B超照片时,心里泛起针扎般的痛。
有个不负责的父亲是什么感受,沈西风非常清楚……
但他至少还有个能遮风挡雨的母亲,可钟意,什么也没有。
不过也没事,现在有他了。
沈西风借着床头如豆的微光,深深打量着钟意脸庞的轮廓,感受他暖暖的体温和平缓的呼吸。
自己的手还被他抱着,沈西风悄然往外抽了抽,却被钟意攥得更紧了。
他弯了弯唇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钟意醒来时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睁开眼,缓了一会儿,再扭过头一看,自己脖子下枕着睡的,是某人的右手臂。
而某人,正埋在自己肩窝里呼呼大睡。
任谁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都不会感到开心。
钟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臭着一张脸爬起来,想把这半夜闯进门的登徒子一脚踹下去。不过脚刚抬起,他又恍惚忆起,昨晚自己好像知道他来了。
那时得多晚了?
他思来想去,到底舍不得吵醒登徒子,自己悄然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
进了剧组两天,钟意才知道拍电影是这么随性又没有计划的事,一切都要听从导演安排。
“今天光线不好,晨间锻炼的戏就cancel掉,等大晴天再拍。”
“教室的课桌跟墙漆颜色不搭,全部换掉。”
“什么?梅关山的航班改期了?下午的父子对手戏不能拍了,换第二十场课间追逐打闹的戏。”
这让向来做事严谨计划性超强的学霸大人,很是为中国的影视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