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风把眼镜拿在手里掂了掂,问道:“怎么戴起眼镜来了?”
钟意的眼神有点飘,食不知味地嚼着红提,下意识地回道:“视、视力下降,看不清。”
“那为什么非要戴框架眼镜?”沈西风简直不讲理:“以后戴隐形,不许戴这个了。”
“?”
钟意呆呆地看着沈西风收缴了自己的眼镜,有点没明白。
沈西风把眼镜收折好,放进一边的抽屉里,才转身重新压向钟意:“以后只能戴给我一个人看。”
“……”
第二天,沈西风交出了一份发言稿,被钟意扫了一眼,打回去重写。
第三天,沈西风交出了第二版发言稿,被钟意扫了一眼,打回去重写。
……
第四天,沈西风交出了第十版发言稿,钟意看了五分钟,开始埋头修改。
第五天,沈西风在钟意的督导下朗读英文稿,一上午就被水笔杆子打了二十八次。
第六天、第七天……
十一月的第四周,北风打着转扫落满街黄叶,西伯利亚的寒潮聚集在天山口蠢蠢欲动。
路上的行人穿起了厚棉衣,用帽子围巾把头捂得严严实实的,北京的冬天来了。
沈西风跟钟意在机场停车场分别,辩论赛决赛和青年论坛恰巧都安排在了同一周,两人一个南下,一个东飞,都是要去做大事的。
沈西风跟成哥把行李取下来,转身给钟意理了理大衣衣领,又从他襟口拂落几根附着在上的衣料纤维。
这些细小的事情,沈西风向来做得很仔细,黑色口罩之上,一双桃花眼里闪着幽光。
“我们意就要走上国际舞台了。”
沈西风终于停了手,直视进钟意的双眼,被钟意望着的那双眸子含着笑意。
钟意回了一句:“你也是啊,世界的舞台”。
两人相视一笑,伸手一击掌,转身拉着行李朝不同的登机口走去。
世界很大,而他们已准备好了。
第93章跟他在一起[修]
国际大专辩论赛的总决赛,由中国R大对阵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
决赛定在周五晚上8点,理工大的礼堂里举行。
赤道国家,十一月底跟夏季也没任何区别,又适逢雨季,几乎每天下午都会下场阵雨。
从干燥的大北京陡然转到这样闷热潮湿的环境,钟意悲催的得了湿疹。
一开始只是手肘跟膝盖内侧,后来连脖颈也开始长,被他自己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在跟沈西风视频时,让大洋对岸的人看得直皱眉头。
“没去看医生吗?确定是湿疹?”
两人时差12小时,钟意晚上回酒店时,沈西风多半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坐在车里还不时有化妆师凑过来弄弄他的头发。
他仗着这边的工作人员听不懂中文,肆无忌惮地跟钟意聊天。
“在他们校园里的诊所看过了,就是湿疹,说我皮肤太敏感才会这样。”
钟意洗了澡,穿一件大领口的T恤当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拿着手机一边跟沈西风讲着话,一边不停地挠痒,露出的肩颈皮肤上布满了红点。
他已经难受两三天了,医生开的药膏也没什么效果,换了环境本就不容易睡着,加上搔痒,整晚整晚的就跟烙煎饼似的,身体难受,对着沈西风语气就软了不少。
钟意说:“以后再也不到热带国家来了。你那边怎么样?我看杂志的硬照都发出来了,你是周五早上发言吧,我们俩的时间刚好撞一起了。”
“别挠了,意。”
沈西风心疼得要命,威胁道:“我问了医生,给你推荐了几种药,成哥马上发给你,自己照着去买,再挠我马上坐今天的飞机过去,还有三天时间,打个往返刚刚好。”
沈西风说着,当真转过头去问成哥:“查查到新加坡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