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方是个青紫的牙印,陈念白咬的,还拿牙磨了磨,扑两层粉底都没盖住。
一会要去见陈正身,不知道怎么办。以前在一个聚会上跟一个人舌吻,他把我钉在十字架上绑了三天,滴水未进,我饿得差点升天,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上帝对我的考验,毕竟上一个这么死的人还是耶稣。
没想到陈正身连正眼都没看我,搂着白晚晚写毛笔字,白晚晚的袖子卷起来,写字的时候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当真是“皓腕凝霜雪”。
两个人都专注写字,好像没看见我一般。
陈正身没发话,我不敢坐下,站着等他们写完最后一笔,陈振声把笔搁下,说:“去吧”
白晚晚就乖乖的走了。
陈正身写了张支票给我,我看了眼数字,很惊诧,他给我买的东西很贵重,但是极少给我钱。
他说:“年年,这两天家里要来客人,你先搬出去住一阵子吧。钱先拿着用,不够再来找我。”
好像是在隐晦地说分手,这算什么,分手费吗?
我问:“谁啊?白晚晚吗?”
他抬眼看我,像是在惩罚我多嘴,我就闭嘴不问了。分都分了,何必再分手前多挨一顿揍?
我说:“陈正身,我们在一起十二年,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
陈正身略带惊诧地看着我。
“所以,得加钱”我补充道。
年轻的时候我是个钢琴家。
说起来是个搞艺术的,其实是艺术在搞我,混得连饭都吃不上,差点要去当街卖艺。
袁中意说你可拉几把倒,你要不卖艺,兴许还能有人看你可怜给你仨瓜俩枣的,你要卖艺,直接当流氓扭送公安机关。
我说:“那怎么办呢?”
袁中意说:“这么地,你来我家打工吧”
于是我就给老袁当助理。
袁中意是我兄弟,他比我强点,是个富二代,不愁吃穿,可惜是个私生子,人家吃饭他喝粥,人家吃肉他喝汤,总之,年纪轻轻就被同父异母的大哥发配到子公司混吃等死了。
给他当助理很轻松,因为他的任务是混吃等死,助理的任务就是让他混吃等死得舒服点,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我的音乐梦想,每天在他卧室一墙之隔的地方制造噪音,老袁不慎其扰,给我弄了个隔音的音乐室。
老袁对我真好,要不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搞基是什么,我就跟他搞基。
可惜好景不长,老袁的父亲突然去世,他哥哥扔给他一个又小又破的分公司就没再管他,那段时间他总是愁眉不展,后来他攀上一个大佬接手了公司,破地方卖了几千万。
拿到钱的那天我们俩高兴地手舞足蹈,袁中意把钱兑成纸钞,扔到天上,大叫“下雨啦!”我们俩在红包雨里兴奋地大喊。
袁钟意说要给我引荐这个这个大佬。
这个大佬就是陈正身。
我被袁中意卖了,还替他数钱。我想去找他算账,但是他已经拿钱跑路了。
后来这个破公司也没什么起色,反倒是那块地皮被政府收购,卖了一个亿。
这件事说明,我们单纯善良的文艺工作者总是吃亏,而万恶的资本家怎么着都不做赔本买卖。
陈正身强迫我十二年,最后把我一脚踹了,分手费一千万,倒赚六千万。
这笔钱我不在他儿子身上嫖回来,我不姓宋。
陈念白给我打电话,说他在日本泡温泉,我说你到日本去干嘛,他在电话里说,他外公来了,他去日本躲躲。
我问他,外公对你不好吗
他说也不是,外公望孙成龙,总希望他心狠手黑,接手他在东南亚的势力。“他希望我是那种为了权力,可以杀死他的人,这种人最能接手家族企业”
“...你们家家风还挺剽悍”
“那你能来吗,我报销机票”
我说行,连夜定了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