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骆抿了抿唇,眼睫低下,没有说话。
那位女记者似乎觉得自己即将成为第一个吃到螃蟹肉的人,或许被众人的符合赋予了勇气,又将话筒递进一分,眼看就要戳到桑骆脸上,嘴里更加咄咄逼人,“桑先生,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桑骆试图向前走一步,奈何被人拥簇着不得向前半步,混乱间被人推搡了一把。本来心情不好,此刻更是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此刻听见这句质问,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抬起头来,一一盯过眼前众人的脸。
原本哄闹的记者在这一眼后突然都安静了下来,简直想被一根线勒住了喉咙,大气不敢出。
看着他们瞬间怔愣的神情,桑骆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们有什么资格知道?”
打头的女记者被这一眼看的浑身都僵了一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桑骆已经推开挡着他的人,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走了几步,他突然一手扬掉了手里的雨伞,雨水被截断,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水幕,然后混着心落下的雨滴一起砸向地面。
记者们望着桑骆挺直的背影,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追上去。
所有人都放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个个地都被桑骆强大的气场给震住了。
打头的女记者望着桑骆的湿透的背影,眼睛明亮明亮的,脸悄悄地红了起来。
张姚说,躲不过的时候,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所谓安全,不止人身安全,还有心安。
桑骆第一个想到的,是余郁身边。
他一路淋着雨走到了余郁家楼下,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又因着他实在像一只落汤鸡,乃至于一路上桑骆都走得格外洒脱。
没人注意到他,也没人打扰他。
匆匆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急着避雨或是回家,没有人知道,刚刚在马路狼狈的跟流浪猫一样的家伙,是那个荧幕上光芒万丈的巨星。
此刻,桑骆是普通人。
有句话说:最怕你一生碌碌无为,还说觉得平凡难能可贵。
但桑骆觉得,比起跌落泥土里,还还不如一生碌碌无为爱自由。
平凡才是最难能可贵。
到余郁家的时候,院里的大门紧锁着,显示着屋子里有多么的安静。
桑骆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从后花园的墙上翻了进去,客厅的们门开了一条缝,桑骆轻手轻脚地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
余郁的房间在二楼,桑骆放轻了脚步声,径直上了楼。
走到余郁门口,推了一把,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
桑骆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静静地听了半晌,居然能隐约听到门里传来的轻微鼾声。
再寻常不过的清晨,桑骆焦躁的连一路大雨都没能安抚下来的心,在听到这不算是很美妙的声音后,很奇异地安静下来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余郁的门上,放佛背靠着整个世界。
桑骆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
没人理。
又敲了一下。
里面的人可能被吵着了,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桑骆知道,他还没醒。
好了,再敲一声。桑骆想:不好意思,我得打扰你了。
里面的人可能听见敲门声了,桑骆听见他嘟囔着下了床,一步一步向门口走来。
“干什么呀妈,你……”
桑骆看着那人揉着眼睛一脸睡眼惺忪,看都没看清自己是谁就准备转身继续去睡。
桑骆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地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我心安处,是故乡。
对我来说,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