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两手被吊起,瘦弱的肩膀害怕的微微发抖。上一世他刚来也是这样,那时他不懂的地方太多了,经常就触怒了花家所谓的家规。
这个阴暗逼仄的刑堂基本上只有他经常来,然后再伤痕累累地自己回去。
“莽撞撞坏了老爷的收藏品二十鞭,身为子侄,却举止失礼,以致叔侄关系不分,三十鞭。共五十鞭。”谷叔在身后一板一眼地说。
季怀摇头,“我没有,我明明没有。”
“一鞭。”啪的一声,鞭子裹挟着风声落了下来。
“我没有!”季怀咬牙喊。
“不知悔改,再加十鞭。”谷叔声音冰冷。
“二鞭,三鞭……十鞭……”
数数的声音季怀已经听不见了,他眼前一片片炫白,两耳嗡嗡地发响。他怕疼,他一直都是怕疼的,可是上一世疼的那么多次,他都咬牙忍着。
难道这一世还要再来一遍吗?到底为什么要让他重生一次呢?
他从来没有什么大的抱负,没有大的志向,一直都是被逼着做这做那。上一世他学着礼仪规矩,学着跟花家人一样优秀,可是呢?
这一次他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三十鞭……”
“四十鞭……五十鞭。”
季怀气息几乎微弱到无,谷叔上前探了一下,然后让人给季怀上药。一般行刑完还要在刑堂面壁思过的,但是这次季怀因为触犯的太多了,鞭刑也多了,以至于人已经半晕过去了。
“二太太吩咐了,你看着他点,别让二爷跟他接触。”谷叔吩咐完就离开了,留下一个年轻体壮的保镖。
保镖倚在门边,盯着季怀一会,见没动静就移开了目光,自己抽上了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季怀醒了,他冒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冷风一吹,更是冷的发抖。背后的伤更是火辣辣地疼。
他痛的小声哼了一声,绑住的两手已经气血不通,没了知觉。保镖听见了他的声音,就又抬头看他。
就见屋里一盏小小的灯下,照亮了一个缩成一团的人,他只能看见后背,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狰狞地遍布在上面。
少年低垂着头,露出白的刺眼的完好的颈部,保镖盯着那一块白,有些不自在。
就露出这么一点就能蛊惑人心了,别说整个人了,保镖忽然知道为什么二爷会一眼看上这个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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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墨叔
季怀跪足了一夜才被放了出来,他撑在地上许久才起来。看着他的保镖已经离开了,他自己扶着门走出来了。
清晨,熹光刚亮,宅子后是一片花园,花园的尽头是一栋独立小别墅。那个地方是花家的禁忌,没有人会过去,季怀自然更不敢去。
他扶着墙一步步往前挪,稍微动作大了一下,伤口就疼的钻心。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只是他力气太弱了,一晚的疼痛熬的他精疲力尽。
花园的茂密树木丛中惊起几只家养的鸽子,鸽子四散往屋檐上飞,季怀不明所以,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忽地树木林中转出一个人,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季怀生生顿住了脚步。
“墨,墨叔。”季怀抖着嗓音问好。
江子墨挑起眉毛,清晨的冷空气让他脸色青白,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杵着手杖走到季怀面前。
“刚来就被打了,也是个不规矩的。”江子墨讥讽地说。
季怀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角。江子墨看到了他的紧张,笑着问:“怕我?你刚来就知道怕我?谁跟你说了,我会吃人的。”后一句阴森森地从季怀头顶上传出。
季怀心脏蓦地一抖,心跳的极快,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我没,怕。”
江子墨掐着他的下巴强制地将他的头抬起来,季怀的脸色煞白,不知是害怕的还是疼的,他的眼睛对上江子墨的目光时,积聚地收缩了一下,然后避开了。
江子墨逼近他,冷哼:“还说没怕我?”
季怀的后背撞到墙上,疼的他皱紧了眉,他一边疼的厉害,一边怕的厉害。上一世江子墨从来没正眼看过他,季怀怕他也只需要躲着他就好。可是这一世他离江子墨这么近,才知道上一世花锦绣为什么每次对着江子墨腿都会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