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伦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掀开被子看了看老太太的脚,脚腕又肿高了一截,看着挺疼的。
他把病床上的桌子支起来,给老太太把汤倒上,伺候着她开始吃早餐之后,李伦去找老太太的主治医生问情况。
老太太的手术安排在三天之后,这几天主要做消肿处理,问及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说,“老人嘛,骨质都比较疏松,多多少少会有点的,不过问题不大,平时多多锻炼就好了,老人的血压血糖也有点高,平时饮食方面也要注意。”
李伦点点头,一一记下叮嘱,回到病房时,老太太已经吃完,自个儿把碗收拾了。
“阿伦,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上,”李伦把桌子放下去,给老太太腰后垫了个枕头,“我今天请假了。”
“那你过来,奶奶给你说个事。”老太太拍拍床边说。
“你爸妈今天回来。”
刚坐下的李伦一愣,“几点的飞机?”
“没说,”老太太摇摇头,问道,“他们没给你打电话吗?”
李伦皱了皱眉,没吭声。
“你爸妈也真是的,阿恒的事又不能怪你……”老太太气道,说了一半也闭了嘴,“算了,他两心里也难受。”
气氛沉默下来,老太太眼里闪出了泪花,她摸了一把眼,拍拍李伦的肩膀,“回去吧,奶奶睡一会儿。”
李伦没走,扶着老太太躺下之后,他去卫生间偷偷抽了根烟。
弟弟的事一直是横在他跟父母之间的一根刺。
从小到大,李伦的梦想就是当兵,他也一直在按照这个方向走。
上大学的时候,他不顾父母的反对,去参了军。
而弟弟自小以他这位哥哥为偶像,哥哥要做什么,弟弟也要做什么。
本来他跟李伦一样要进入部队,却阴差阳错当了警察。
但兄弟俩选的路还是大同小异,没人愿意去继承父母手上的那点产业。
前些日子弟弟李恒出事,父母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心里的那种怨怼李伦能感觉得到。
如今父母回来竟连声打呼也不打了,说实话,身为人子心里挺难受的。
那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和无力感沉沉的压在脊梁上,有点换不过气来。
莱说睡的挺香,早上又在暖暖的被窝里做了场极美的春梦,他砸吧着嘴,嘿嘿傻笑着口水都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可是有大胆刁民竟然敢扰他的美梦,当卧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莱说脑海中正在复制昨晚李伦为他服务的场景,嘴上嘿嘿嘿的笑的十分猥琐。
可这该死的敲门声硬生生把他拉回了现实。
莱说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卧室的门被很有节奏的敲着,他眼睛一亮,气焰立马消下去,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过去开了门,扑进人家怀里,非常嗲的喊了声,“老公——”
一只手犹豫了一下,拍拍他的肩,“哎,别乱叫,我老婆还在这儿呢。”
莱说这才看清楚来人,他哇啊一声,左手捂在腿间,右手挡着屁股蹦回了床上,十分迅捷的扯过被子往身体一挡,盯着门口的一男一女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男人跟女人对视一眼,男的开口道,“我们是李伦的父母,请问你是?“
“我是他弟弟,那我们是一家人。”莱说接口道,随之猛地一顿,兀自瞪大了眼睛,”你们是李哥的父母啊,李哥没说他有父母啊?“
说完他就捂住了嘴,李伦没父母,难不成他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个笨蛋!
“叔叔阿姨!”莱说想起来,奈何光着屁股又不敢起,他讪讪的摸摸鼻子,”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们出现的有点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他给莱说丢下一句,”我们在客厅等你。“便拉着女人离开了卧室。
等两人一出去,莱说赶紧扒拉出手机打电话给李伦。
“哥,有两个自称是你爸和你妈的人来了咱家!”
李伦在电话那头一顿,“我马上回来。”
“哎,那倒不用,你就告诉我,那是不是你真爸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