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骇然，看来他什么都查过了。

“呵，你跟他比？他拿了我的钱在国外打拼闯出来的事业，你要去砸，你砸得掉吗？明天他还是公司总裁，你还是没出息的混混。”李萍冷静地嘲讽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真心维护着苏霈，不禁又有些怅然。

“确实，我怎么跟他比呢？”顾起年眯起眼盯着李萍，“他是真爱，我不过是你儿子为了从你手里套钱，请来演戏的男人罢了。”

李萍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李董，你该不会现在还不知道吧？你儿子，贺宇尘，跟苏霈分开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

“你说……什么？”

李萍脸上真诚的疑惑让顾起年非常满意，他有些愉快地说道：“前些日子那个余以南你也给了一千万？啧啧啧，我觉得那家伙根本不如我，你到底是怎么定价的啊，李董？”

“余……”李萍眼神空洞。

“余以南，想起来了吗？还有前面好几个，你帮你儿子清理男朋友的钱超过五千万没有？啊？不过没关系，你花五千万，就有两千五百万进贺宇尘的口袋，也不算亏。”顾起年意犹未尽地喝了口茶，“他跟我们商量好了，五五分账。”

李萍全身都在发抖，她恐惧地看向顾起年，全身心都在拒绝接受这个消息。

“你不信？不信打个电话问问？母子之间嘛，解释清楚就好了。”顾起年嘲讽地看着李萍。

李萍还在发抖，她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真的拨通了贺宇尘的电话。

顾起年轻易地抢过了手机，电话那头贺宇尘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妈，我现在不方便……”

顾起年有两秒钟失神，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跟李萍挑明了这些事，以后更见不到贺宇尘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想见你，方便吗？”

恐怕是最后一面了。

顾起年挂断电话，看着李萍惶然失措的样子，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悲悯感。他自嘲地一笑，自从贺宇尘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一切都乱了套。

还能怎么乱呢？不如就做个了结吧。

☆、10

贺宇尘他们三个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绑架场面，李萍好端端地坐在那喝茶。

要说有什么危险的，恐怕只有顾起年手里转来转去的剃须刀。贺宇尘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剃须刀，之前和顾起年“同居”的时候，偶尔会用同一把。竟然留到现在。

“妈……”贺宇尘只想马上带李萍走，却发现李萍的眼神异常冷漠。这是人生第一次，贺宇尘觉得李萍很陌生，他马上意识到，顾起年肯定把什么都说了。

李萍没有理贺宇尘，却看向苏霈问道：“你跟他也谈好了吗？五五分账？”她已经气糊涂了，却还是下意识地站在儿子一边，认为是别人居心叵测。

“妈！”贺宇尘一把将苏霈拉到身后，切断了他和李萍的眼神接触。

“李董，苏霈他不是……”陈然在一旁忙着解释。

“他不是？他不是什么？你知道？你帮他瞒着我？”李萍咄咄逼人地看着陈然，只用手指向贺宇尘，“我当年把你从烂人堆里带出来，你就这么报答我？”

“妈……”

“你闭嘴！”李萍厉声喝止了贺宇尘的解释。她唰地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屋子里神色各异的四个男人，只觉得万分讽刺。李萍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声嗤笑。

苏霈拍了拍贺宇尘的肩，快步跟上了李萍。贺宇尘朝陈然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出去。

于是屋里只剩下贺宇尘和顾起年了。

顾起年微笑着抬起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这就完了？我还以为能看到更精彩的戏码呢。”说话间又朝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不怕你妈吃了他？”

贺宇尘随意坐下，仔细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却几乎快想不起几年前的他是什么样子了。

“有屁快放。”

“没有。”顾起年依旧漫不经心地玩着那把剃须刀。

“没有你吃饱了撑的砸店！用我妈的手机打电话！嘴边没个门！”贺宇尘气急攻心，随手拿起个茶杯朝对面砸过去。

顾起年轻松躲过，只被茶水溅了一身。

“对，我确实有点撑。”顾起年投来玩世不恭的微笑。

贺宇尘不想再跟他废话，起身就要走。

“————你有没有……”顾起年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